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姜椿说得更欢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跟我夫君你情我愿,老太太您就不要当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啦,早点认清现实,咱们也好凑合着过日子不是?”
周氏不屑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会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而是继续询问庄氏:“她是甚出身来历?”
这个“她”显然说的就是姜椿。
钟文谨抿了抿唇,大嫂在前头吸引走了全部火力,似乎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大嫂也忒不容易了些,回头自己一定从拼夕夕商城多买些好东西送给大嫂,以感谢她替自己挡木仓之恩。
庄氏不敢欺瞒婆母,一五一十地说道:“桉哥儿媳妇祖籍齐州府红叶县红叶镇大柳树村,家里是杀猪卖肉的屠户,家中只她跟姜郎君父女两人。”
周氏简直给气笑了:“这么说来,她只是个乡野屠户的女儿?
乡野屠户的女儿也敢肖想我们宋家的嫡长孙,未来的族长,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姜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怎么就不能肖想了嘛?我都跟夫君圆房一年半啦,日日都睡在一起,都老夫老妻喽。”
周氏大家出身,嫁的又是门当户对的宋家,何曾听过这样粗俗直白的话?
顿时眼前一黑。
她扶额,对庄氏道:“庄氏,我老婆子听到她说话就脑仁疼,你让她别在我跟前碍眼。”
姜椿偏不走。
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没面子?
她一个健步奔上前,双腿一曲,直接将周氏给打横抱起。
嘴里嚷嚷道:“哎呀,老太太头晕,走不得路,我抱您回院子。音姐儿,你快带路,我不认识老太太的院子呢。”
宋时音悄悄朝大嫂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脆生生道:“哎,外头这般冷,祖母又赶了好些路,一定是受了头风,大嫂你跟我来,得快些将祖母送回去。”
姑嫂俩一唱一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她们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了。
庄氏、李氏以及秋氏三个儿媳妇连忙拔腿就追。
其他小辈见状,也连忙跟上。
周氏等姜椿走了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立时挣扎起来,嘴里冷冷道:“你把我放下,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
姜椿脚步不停,笑嘻嘻地威胁道:“老太太您可别胡乱挣扎,今儿天这般冷,我手都快被冻僵了,若是一个没抱牢,将您给摔冰冷的地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您都六十多人的人了,骨头脆得跟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萝卜似的,轻轻摔一下,骨头‘咔嚓’一下就能碎掉。
骨头碎掉,就很难严丝合缝地长好了。
譬如我师傅虞总教头,就是因为小腿骨头断掉后没长好,长歪了,才变成个瘸子,连禁卫军总教头的差事都丢了。
您老这身体,跟我师父比起来可没得比,搞不好啊,您后半辈子就得瘫在床上了。
啧,那也太惨了!”
周氏气结:“你威胁我?”
不等姜椿回答,她又开口道:“虞安城虞总教头是你师父?他那样性子的人儿,怎可能收个女子当亲传弟子?”
姜椿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师父’,是‘师傅’,‘太傅’的‘傅’,不正式拜师,不入师门,夫君只是请他来教导我些拳脚功夫而已。”
周氏大为不解:“桉哥儿给你请的师傅?桉哥儿甚时候变得如此不着调了?”
一定是这个屠户家的闺女将他给带坏了!
姜椿笑嘻嘻道:“夫君不着调的时候多着呢,可惜呀,都是说不得的……”
周氏:“……”
她一个过来人,哪里听不明白这话的隐喻?
这下她不但脑袋疼,耳朵也疼了。
就没见过这般,这般不要脸的女子,真是甚话都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