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明月觉得,东城区到时候可以设上两个摊位,但位置要相对分散开一些。夏明月一边看,心中一边盘算,想到合适之处时,时不时点一点头。而在陆启言的视角,此时的夏明月走走停停,探头探脑,一双眼睛左顾右盼,偶尔莫名其妙地笑上一笑……奇怪,但似乎又十分合理?但在路上眼中,似乎便没有那般寻常。有些路边摆摊的人,在看到举止神态与寻常人不同的夏明月时,神情有了些许变化。甚至有人颇为惋惜地摇摇头。仿佛是在说,看着好好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当真是可惜了。陆启言,“……”“她并不是傻子。”陆启言低声解释,“不过是在想事情而已,请不要对她有误解。”坊间喜传流言,这话一传十,十传百的,黑白颠倒之事常有发生,傻子的名声传了出去,怕是也让夏明月十分苦恼。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扼制源头。陆启言选择了直接纠正。而此言一出,摇头叹息的那人顿时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是被看了出来,更没想到有人会直接来纠正他。而且对方看起来斯文儒雅,像是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浑身却自带着令人生惧的威严之感,让人不由得胆寒。“是,不误解……”摊主下意识地慌忙解释。“嗯。”陆启言这才离开。夏明月走远了几步,发觉陆启言从后面赶了上来,“怎么了?”“没什么,看到摊位上卖的东西,就问了一嘴。”问价格吗?夏明月扭头,见方才陆启言停留的那个摊位上售卖的是驴打滚儿,微微扬眉。这是刚吃完晌午饭,便饿了?看来她低估了陆启言的饭量。又或者是晌午的油泼面虽然喷香可口,到底肉食不多,油水不够大,对于久在军营的陆启言来说,应该是不够的。看起来,晚上需得做些油水大的东西才行……夏明月这般低头盘算,完全没有注意到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来一个人。那人肩挑着扁担,扁担一端是冒着热气的火炉。眼看那火炉要撞上夏明月,陆启言眼疾手快,伸手将夏明月给拉了回来。夏明月一个踉跄,跌落在陆启言的怀中,待回过神来后,瞧见那挑着火炉的男子正将扁担从肩上拿下,盯着她看。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找寻夏明月谈加盟时做卤味的那个瘦高个儿。此时的瘦高个儿正龇牙咧嘴,笑得不怀好意,“哟,这不是夏娘子吗,还真是凑巧的很,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夏娘子。”“哦,不对,是还好没有碰到夏娘子,如若不然这样滚烫的炉火倒在身上的话,必定会烧了起来,若是夏娘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话中满是担忧,但语气却皆是遗憾。再配上脸上此时讨打的笑容,陆启言即便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清楚对方的用意。将揽着夏明月腰肢的胳膊松开,陆启言走到了对方跟前,伸手握住了对方手中的扁担。察觉到陆启言身上带着的怒气,瘦高个儿有些心惊,“你要做什么?”“我看你这扁担虽宽却不厚,大约是不太结实的吧。”陆启言话音落地,手中的扁担咔嚓一声,瞬间从中间断开,成为了两截。“看,果然不太结实。”陆启言幽幽道,“都说这扁担是最结实的东西,比人的骨头要结实多了,我看也不过如此,就是不知道人的骨头是不是也是这般不结实。”这是要威胁打断他的骨头?“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瘦高个儿指向县衙的方向,“你敢轻举妄动,我就去报官!”“先不说倘若你双腿尽断能不能报官,即便报了官,你的腿怕是也好不了了,我即便赔上许多的钱,再被打上板子又能如何?”陆启言道,“再者,你这腿又不是被我故意打伤的,不过是因为你挑着火炉在这里招摇过市时,我为了避免你伤及旁人,帮你拿下扁担,结果扁担十分不结实,断裂时不小心打在了你身上而已。”“怎么看,都只是一场意外罢了,都说县令大人慧眼如炬,想来也能看的分明,知道这其中的关键。”知道他蓄意想伤人,此时也是罪有应得。瘦高个儿脸色顿时白了白,嘴唇颤抖着不敢再说话。陆启言直起了微欠着的身子,“往后睁大了眼睛,好好走路,莫要撞到不该撞到的人。”也莫要惹到不该招惹的人。说罢,陆启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极大,瘦高个儿觉得肩膀的骨头似要被拍碎了一般,脸上的惊恐更多了一层。因为上次加盟不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记的分店一个接一个的开起来,眼睁睁地看着旁人赚的盆满钵满,心里怨气也渐渐增大。而这些怨气,尽数都算在了夏明月的头上。都是她狗眼看人低,不给他赚钱的机会,才让他现在都还过得紧巴巴的,被人瞧不起。说什么都得出口恶气才行。而他方才瞧见夏明月在这街上闲逛,便想着教训一番。结果踢到了铁板。瘦高个儿越看陆启言越觉得可怕,抬脚便要溜之大吉,却被其拦住。“你这火炉放在街上十分不妥,还是尽早拿走为好。”陆启言提醒。瘦高个儿闻言,慌忙去收拾。只是如今扁担已经断裂,已是不能挑走,不得不用断裂的那半截扁担尝试着像挑灯笼那般挑走。而火炉颇重,尝试不得后,只能用拖拽的方式。这一拖,火炉歪倒,里面的炭火滚落了出来,散在行人的脚下,各种摊位的旁边。“作死那,这样热的炭火想烧了我这摊子不成?”“我新穿的鞋!杀千刀的,你赔我新鞋!”“你这小子,前几日被我骂了两句还不知足,这会子来讨打了不成?”“……”骂骂咧咧很快升级成了拳打脚踢,现场顿时一片混乱。“你没事吧。”陆启言回到了夏明月身边。:()边关小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