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看似实在,但其实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
思来想去,估计也只有芒儿能被他放在心上,到底是他的亲生血脉。
只是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也像孙嬷嬷这般,为了些许利益,就反过来算计自己。
当想起这些,她又将这事好一番盘算。
他是赘婿,按照大昭律法,若是自己没了,他倒是能得自己三分之一的家产呢。
希锦这么想着,真是遍体生寒。
孙嬷嬷照料自己这么多年,竟做出这种事,其它人呢,都是隔着肚皮的人心!
她便觉得满世界没一个能靠得住的,没有一个人是能依赖的!
她的芒儿还小,要想长大不知道多少年。
她怔怔地坐在那里,想了半晌,又觉得,其实阿畴还是比其它人要靠得住。
至少他心疼芒儿,不会对芒儿不好。
她若不信他,又能去信谁?
一时又记起来那霍二郎,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嫁给霍二郎,不知道如今过的什么日子。
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外面的喧嚷声没了,院子里格外安静,那脚步声就很明显。
希锦一下子坐起来,侧耳仔细听着。
她听到了阿畴的说话声,和他一起回来的是宁家族里的几位哥哥。
她当即略整理了衣容,出去见了,却见跟在阿畴身后的正是穗儿,头发凌乱,衣服也脏了,眼里泪汪汪的。
穗儿显然是惊吓不轻,看到灯火都怕的,只一个劲地躲在阿畴身边,怯生生的。
希锦见此,便让秋菱领着穗儿回去房中休息,再煮些圆子给穗儿吃。
穗儿还是有些怕,求助地看向阿畴。
阿畴没什么表情地道:“听从娘子的吩咐。”
穗儿咬着唇,低下头,无声地跟着秋菱进屋去了。
希锦看这穗儿被吓成这样,心想这怕不是吓傻了,不过也没办法,遇到这种事了,只能慢慢养着了。
当下她上前,谢过几位哥哥:“大过节的,倒是劳烦几个哥哥走这一趟了。”
二堂哥叹道:“谁曾想竟出了这种事,人能找回来,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再做计较。”
希锦自然应着。
一时几位族中哥哥先走了,阿畴陪着希锦进了屋,和她大致说了情况。
看样子孙嬷嬷已经和人牙子说好了的,她把穗儿带出去,人牙子绑了人,直接带离了汝城,卖给过往人。
幸亏阿畴过去的及时,又是报官了的,他拿着穗儿的市券和籍契去,那几个人牙子还不认,要闹腾起来,后来也是看他们人多势众,又叫了官府,这才慌了,拔腿要跑。
阿畴道:“官府应该能捉拿住他们。”
希锦听了这些,却是心中茫茫然,喃喃地道:“也亏得你眼力好,找得及时,不然——”
如果穗儿真被拐了,于自家而言,凭空少了一个丫鬟使唤,那自然是诸多不便,到时候还要重新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