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你活得更恣意些。”李文简看向她,状似不经意般,嗓音也极轻。
昭蘅愣愣地望着他,被他触碰的手心微微发热。
“阿翁说你喜欢端庄能干的女子。”她忽然朝他露出一抹笑容。
李文简问她:“端庄能干就不能恣意吗?”
“端庄能干要事事以大局为重,收敛自己的情绪,当然不能过于恣意。”昭蘅有些无奈。
李文简说:“以前我的确喜欢像母后那般沉稳大气的女子,可认识你之后,我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些。不用受苦,也不必自苦。”
昭蘅垂下眼睛,盯着他筋骨漂亮的手背,一时无言。
“走累了吗?”李文简行走间踩碎地面上婆娑的松竹树影。
昭蘅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答他:“是有一点。”
山道不好走,马车停在山脚下,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李文简撩起裙角,蹲在她面前:“上来。”
昭蘅看了眼身后跟着的羽林卫,脸微微泛红:“不端庄……”
“又不是没有背过,怕什么?”李文简没有起身的意思。
知道他说的是中秋节她喝醉了的事情,她轻轻咬了下唇,羞赧道:“这不一样。”
“快上来。”李文简不跟她讲道理,催促道。
她眼珠轻轻转了转,这才提起裙摆趴到他的背上。
李文简和昭蘅回到东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散漫耀眼的夕阳余晖倾落于朱红宫墙内,宫内的人来回奔忙,飞羽闻讯像只鸟儿飞奔而出,还离得老远便唤了声:“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他那双眼睛亮着光,明亮得不像话,好像这几日之间,他遇到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
“我先回去换衣裳。”昭蘅看出飞羽有事情要禀报,便主动说了句,然后抬头对李文简笑了笑,提起脏兮兮的裙摆,叫莲舟等人跟她一起回寝殿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拐过廊桥,李文简便将飞羽叫去了书房。
几页皱巴巴的宣纸被飞羽颤抖着递到李文简手里,他展开那几张纸,看到上面记录着几笔买卖。
书房内寂静无声,窗棂之外隐约有寒鸟掠过的声音。
“谢侯的账本?”李文简抬眸。
“是。”飞羽说道:“那日我出宫去神机营,察觉到有人跟踪我,于是我故意将他带到无人处,打算将人引出来。引出来后,我才发现,那人竟然是之前在谢侯府上遇见的那个侍卫!”
窗外有雪落下来,寒冷的雪花落满庭院,更衬得雕梁斗拱华贵鲜明。
“他说他是西蛮人,妹妹几年前被任重春害死,所以他一路追查到了京城,发现了京城买卖西蛮奴的生意。这些年他一直蛰伏在谢侯身边,静静等待时机。”飞羽定定地看着坐在书案后的李文简:“他说……知道殿下在找谢侯的账本,愿将此物奉上。”
李文简双指轻抵鼻梁,静默地看着那几张纸片刻:“余下的账本在哪里?”
飞羽看了眼李文简,低声说:“他说,要亲手将账本交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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