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房子。”
这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如果不是渐眠,自己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沈仰愣了一瞬。
渐眠摆摆手,那孩子眼眶洇红,看样子都快哭了。
他摁了摁男孩的脑袋,很沉很稳地,“小鬼,日子还长。”
男孩叫重华,父母叔伯都死于那场惨绝人寰的瘟疫,与他作伴的便只剩下一个古稀之年的奶奶,二人相依为命,但孤儿寡母,在这样的地方免不了被欺负。
渐眠也是偶然才知道朝廷发给他家的救济粮只有可怜的一小点到手的。
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渐眠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别人欺负你,你要怎么办?”
那男孩一怔。
渐眠攥着他的胳膊,攥的很紧:“你要打回去,打不过就咬,反正不能退缩。”
他脸上的神情是连沈仰都看不懂的执拗,好像这样的经历渐眠也曾经历过。
他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荒唐。
万千宠爱养大的娇娇宝,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幼年失沽的寻常孩童有相同经历呢。
那男孩估计是被吓到了,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渐眠。
他又问了一遍:“你懂不懂?”
“殿下。”一双嶙峋冰冷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我们该走了。”
渐眠身体僵硬一瞬。
薄奚感到手心一阵湿意,扑簌簌的睫毛扫在手心带来一阵别样感受。
他顿了两秒,不想叫人看见他如今的样子,将人松松笼在怀里,很轻的哄:“好了吗?”
眼眶酸涩,不知为何渐眠的声音都有些闷闷:“嗯。”
回程的马车上,沈仰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渐眠心情已经平复,也不管他到底想说什么,吃着傅疏早就备下的果干,只觉得悠哉乐哉。
“殿下。”
终于,沈仰心情复杂的开口:“当初是我先入为主,我--”
沈仰话完没有说还,渐眠便比了个打住的手势,他舔了舔唇边的糖渍,眼睛亮晶晶的:
“耶耶交代了回京要检查我的功课。”
他笑了笑,眼底的狡黠一闪而逝:“沈仰,替我写完好不好?”
往生
渐眠湿漉漉的眼睛温柔又多情,沈仰不合时宜的想:
绝没有人能在这双眼睛下占得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