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差池?
渐眠不明白。
更何况现在达松王的援军还未抵达京都,只一个傅疏坐镇,但薄奚在宫中安插的眼线无处不在,又怎么会不知道京都现在尽是些窟窿,拆东墙补西墙的局面,是最合适川齐博一博的时机。
在这种时候,明明一战就可分胜负
薄奚却偏偏休战了。
渐眠不会以为因为自己这么一只小蝴蝶就能撼动薄奚的想法,一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意外大到让薄奚将复仇的计划都叫停。
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意,尽是防备和冰冷。
薄奚的心好像在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剐,不然为什么要让他看见娃娃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他。
一千五百年。
那些酷刑不能叫薄奚觉得痛。他是从无间炼狱中没有魂飞魄散出来的男人,他的意志像雪山,不可被撼动分毫。
可是现在心上人的一个眼神,就叫他丢盔弃甲。
他是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
可是现在却比乞儿还不如。
如果现在能叫渐眠知道真相,那么薄奚必然毫不犹疑卖惨扮可怜,只要能够博得他的半分心软。
可是薄奚不能。
天律戒条森严,法度不允许凡人有半分僭越。
薄奚毫不怀疑,法度会毫不犹豫地撕碎知道真相的渐眠。
薄奚更不想重现几千年前思源的结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贪婪地,用这双能视物的眼睛看着他。
可是他的娃娃不知道,他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
渐眠忽然朝他一笑
脂光粉艳
像极了初世那般。
薄奚恍惚了。
就是这么一瞬,刀尖入肉“噗呲”声自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