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帝也在观礼台上,他眼神微眯,开口迟疑:“底下那个……”
静妃坐在皇帝下首,闻言探头一眼,眼里是毫不知情的诧异,这位平日里温柔恬静的娘娘头一次大声开口,终于将事情推向无可挽回之地:
“接到绣球的,妾身看上去,好像是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在此之前,雪封哪里有过男人扮演的往生娘娘呢?
但是……
观礼台众朝臣看向下方的太子殿下。
惊心动魄的美貌和恣肆糅杂成一个天上地下独绝的渐眠,不要说是女人,这天下也难以找到能与其旗鼓相当的对手。
好像,也不是不行?
皇帝的视线落在静妃身上,久久未曾开口。
静妃好像终于是发现了自己失语,提裙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陛下恕罪。”
这种情况下,倘若静妃真的懂事,装作什么都听不明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奈何她不光意识到自己出口失言,还在众臣面前向皇帝告罪。
这就……
众臣内心腹诽,都认为静妃娘娘怕不是疯了。
这不是硬逼皇帝下不来台么。
观礼台上一时凝滞。
静妃细柔的身形伏在地上,有些萧瑟。
半晌,皇帝朗笑一声:“爱妃快快请起。”
静妃蓦然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柔柔弱弱地,:“只是这绣球,往年可再没有抛阴谋
这场闹剧最终以傅疏的拍板钉钉圆满收场。
皇帝自始至终保持着良好的傀儡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内侍搀扶着走下观礼台。
凉风飒飒,静妃还跪在原地。
她半眯着眼,目光所及之处与渐眠远远一个对视。
后者稍愣之际,那个将渐眠半拥在怀里的少年猝然抬眼。
凌冽淬冰。
静妃下意识偏头去看。
分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步步谨慎,绝不容许出错,而这少年轻巧瞥来一眼却令她后背发凉。
等她狐疑的再次抬眼扫过去时,那少年已经落后渐眠一步,低眉顺目的同主人走远了。
她怔了怔,随即回神。
只是一个普通随侍而已,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不知为何,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静妃攥着裙角,也不要人搀扶,慢慢地撑身站了起来。
渐眠回到长秋殿时,敏锐感觉到气压比寻常要低。
他跨过门槛的脚还未落地,就要转身开溜。
“站住。”
沉稳至极的一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