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仰正视起来。
沈骄想起先前种种不对劲之处,口直心快地,“那又如何,蛊师没被捉住,逃脱于他而言再轻易不过。”
他道:“王君这段时间常伴雪封太子左右,该不会已经被他迷了心智罢!”
啪--
沈骄被打的偏过头去。
沈骄还没看清打自己的是谁,便被压着脑袋摁在地上,一道清疏冷凝的声音响起:“沈骄,不可对王君无礼!”
先前在川齐之时,薄奚与沈氏兄弟的关系比起君臣,便更似挚友,对沈骄而言,薄奚也算是他的半个哥哥,和自己哥哥之间,有什么知己话不能讲的,他不懂,不懂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哥哥不再是从前的哥哥,薄奚也不再是从前的薄奚了。
空气一时凝滞。
直到一声长长,长长的叹息,接着是茶杯撂在桌案上清脆的声响。
“你以为,东宫离奇消失一个人,储君又是在这时受伤昏迷,傅疏就查不到你们头上么?”
薄奚屈轻叩桌案:“还是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做的天衣无缝么?”
齐雍内心一悚。
薄奚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仰。
他此刻羞愧难耐,脸上仿佛被人生生掌捆了几巴掌,扇的他无地自容。
仿佛正是应验了这句话,相府的门房在下一刻推门而入。
跌跌撞撞,神色慌乱的连规矩都顾不上:“禀相爷,外面,外面--”
他咽了口唾沫,开口声与铜门被撞开的声音重叠起来:
“傅相点了精武卫,此刻正于相府门前--”
“亲临拜……拜见。”
风雪骤降。
铁骑入府的声响很快惊动了相府一干人等,那些试图阻拦精武卫入门的小厮被尽数伏下,五花大绑捆在了厅前。
窸窣吵嚷声中,齐雍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门房,问:“中厅那些尸……尸体--”
“未曾递贴便冒昧登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齐大人近日,可曾安枕无忧?”
不乖
齐雍的心一下被吊了起来。
只是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他迅速调整了表情,余光扫过后方,那里空空荡荡,只剩一碗凉茶。
他稍稍安下了心。
“沈先生也在这里?”傅疏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掠了他一眼。
渐眠身边的人,傅疏一眼便认出来了。
沈仰上前揖礼:“是…臣下与沈孔目原便是旧相识,今日——”
“沈骄。”傅疏打断了沈仰的话,视线落在狼狈跪坐的沈骄身上,淡淡地:“几日前你曾向少海身边进献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