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眠重重摔在了地上。
薄奚的表情很冷,事不关己的冷。他靠在石岩上,蜿蜒的血顺着眼角眉梢淌下来,触目惊心的一大片。
有一点薄奚没有说错——他的确受了伤。
伤的还不轻。
山口的风冷的咂人,渐眠蜷在原地,半边身子都冻木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先冻成干尸。
渐眠撑着手肘,一点一点往前爬,脏兮兮的小脸实在可怜,罪魁祸首却无动于衷。
“薄奚…”他泄了力,哀哀地叫他的名字。
“薄奚、薄奚,薄奚哥哥…唔啊——!”
薄奚提着人后脖颈拽到被风的洞穴里,蹙眉冷哼:“吵什么?”
却顺势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打瞌睡递枕头。
渐眠是谁呀?雪封国小太子,能屈能伸第一人,他可太上道了。
哼哧哼哧爬到薄奚腿边,拽着袍角仰头看:“薄奚…”
薄奚偏过头去。
下一瞬,软软的身子压在了薄奚腿上,他身上有安息香的甜腻味道。凉滑的长发在薄奚腿上蜿蜒成海,失去靠山的艳兽不得不去寻求庇护。
垂着睫,拿滑的腻人的脸轻轻去蹭他的腿:“错了,薄奚哥哥…真错了……”
这实在是一副世所罕见的美景,眉眼痴艳的美人温驯又臣服地垂下头颅,半掩在乌发下的雪白脖颈绷出脆弱弧度,他在向薄奚服软。
表达忠诚的办法分很多,他选择了最聪明的一种。
冰凉的指骨垂在脸侧,渐眠愣了愣,随即被捏了下脸:“继续。”
他拂开渐眠垂顺的发丝,有什么东西,被簪在了渐眠的耳骨上。
“你想要,我便会给。”薄奚捏起他尖尖下巴,微眯着眼:“前提是你得听话。”
妈的,真当老子好欺负。
“殿下听明白了吗?”薄奚揉他通红的耳垂,又抬手摸了摸那朵素素小小的花瓣。
他当然知道这小东西怎么想,说不准还在计划着出去后怎么弄死他,只是如今受制于人,不得不作出一副依附乖巧的样子,薄奚就有些想笑。
“薄奚奚…”渐眠勉强撑着身子扑住他,手臂挂在他的肩上,呼吸都放的轻:“好痛。”
乌浓的长睫扑簌簌落下,扫在薄奚的脸上,痒痒的。
红嫣嫣的舌头从嘴巴里挤出来,含着高热的温度,去碰他冰冰的脸,从下颌,到染血的眉骨,一点一点舔干净腥浓的血,卷进嘴巴里,痴痴的笑:“好甜。”
薄奚见过春日的母猫给爱侣舔毛,舔腻腻的叫,撅着屁股寻求爱抚。
渐眠是哪一种呢?
喷出的热气扫过细小的伤口,刺刺麻麻的痒,他也在叫,只是声音很小,从咕啾的吞咽里才能找寻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嘶…”渐眠轻轻的抽气,薄奚的手指摁在他腰侧的软肉上,脸上表情依旧寡淡。
好么,渐眠在心里冷笑连连,也是个假正经。
等他出去的、妈的,等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