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薄奚给擒了。
当他想走下榻时,却一下摔在了地上,就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鹤柳风落井下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是别挣扎了,这卸力散一碗下去,就是头牛也浑身无力,挣扎不能。”
渐眠被喂的剂量不多,仅仅是让他没有反抗的能力。
渐眠向来是个知足常乐的心态,这比他预想的什么挑断手筋脚筋的现状要好上太多。
他一时不察才跌在地上。闻言就慢吞吞爬起来,滚到榻上,趾高气扬地命令起那个阴阳太监:“去给孤加床褥子,孤知道你们穷,不要绫罗蚕被,棉被就成。”
这床榻实在是硌的人没法熟睡。
鹤柳风嘴角抽了抽。
他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渐眠,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已经是那最最下贱的阶下囚了。”他紧紧咬着那些腌臜人的字眼,好像这样就能将渐眠整个埋没,将他踩到最低处。
渐眠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问:“所以呢?”
鹤柳风哽声。
渐眠:“好了好了,快些去准备吧,倘薄奚见了孤不开心,你们也开心不了,嗯?”
鹤柳风直勾勾盯着他。
渐眠躺在榻上,一袭乌发泼墨一样散开,雪白的肤被那黯淡的弧皮一衬,明艳似珍珠。
他笃定薄奚舍不得杀他,他也自有傲气的资本。
鹤柳风无法反驳。薄奚临走时的确吩咐过他。
原话是这样,他醒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想要什么都打整他满意,只他不自残,哭闹随便他。
因此,鹤柳风的确是拿他没办法的。
待看了他一会儿,渐眠反而香酣地熟睡。
他太累了,为着傅疏的丧事,连着几日都没有休息,现在是沾了枕头就能着。
鹤柳风甚至想将他这样掐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薄奚生性冷淡寡情,与宽容慈爱之君相去千里,倘若他对渐眠动了什么心思,鹤柳风背后冷汗瞬起,
他一定会让自己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的。
夜幕深重了。
渐眠终于迟迟醒来。
他是被饿醒的。
肚子绞痛的咕咕响,渐眠想起来去找些吃的。
啊——
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