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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思绪被拉回热闹的夜宴。

只有中秋、冬至、元宵等日子的夜宴,才有文武百官、皇子公主,不计品阶高低,同聚一处的时机。那夜处处点灯结彩,投壶、划拳、敬酒的喧嚣与欢笑不绝于耳,一盘火炙羊肉的汤汁倒在裙上,群青乱中离席。

两边都是走动敬酒、围观歌舞之人,群青侧身而行,投壶用的一支箭杆擦着鼻尖射过来,群青向后一避,不慎跌倒在一张桌案之上,生生将那张桌案向后推了一尺,汤水溅洒满桌。

原本她应该撞在桌角,但有一只手,在那瞬间包裹住尖锐的桌角,她便重重压在那人手背上。群青转头,正见一个穿白裳的郎君自然收回手,屈指瞧着手背的红印。

此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极为漂亮,眉眼亦然。跳动的灯火照在他脸上,照出一片几近乖戾的琉璃色。

大宸实行品服色制,从官服颜色能区分品阶高低,只有白丁和新科举子才穿皂白。此人她以前没见过,衣袍却华贵暗藏,大约是今年登科的举子。

群青看他时,他敏锐地抬睫,对上群青的视线。他的眼眸浓黑,眉眼俊美,叫人顿生打碎精致的物件的忐忑,但那眼中旋即漫开笑意,如溪河冰雪春融。

群青向他道谢。自小到大,每当她看到璀璨的事物,都有躲避之意。她顺手将桌案扶正,偏又是一根乱箭擦过她鬓边,朝着那郎君射过来,被群青在他袖边一把攥住,反身丢回壶里。

投壶者是丹阳公主的朋友,很是轻浮浪荡,见她带着脾气丢回去,竟拍手笑闹起来,直夸她好准头。

起哄与酒意中,蚕丝柔软的触感残留在群青的手指上。

她急于脱身,却被一个布衣男人拦住,对方气质刚正,神情凛冽:“怎么回事?你刚才坐我桌上了?”

那坐着的白衣郎君道:“意外而已,说得这样难听。”

那布衣男人一看桌案上的汤水,便急了:“一个六品内官,见人视若无睹便算了,我这鱼汤没喝一口,叫你洒在我凳子上,你也不知给我擦一擦。”

那白衣郎君已漫不经心将凳子拎起,汤水流淌下来,他笑道:“狗叫什么,我不是在擦吗。”

“又没说你!”此人冷冷地瞪着群青。

群青不识来者,但见他宴席着布衣,猜想可能是陆华亭,生怕被看出端倪,当即取出丝帕擦了凳子,安顿他坐下,又执杯倒酒,奉敬陆长史一杯。

周遭嘈杂,不知陆长史听清她的祝酒词没有,因为他蹙起眉,一副想拍案而起发作的样子,身旁那白衣郎君眼疾手快地压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白衣郎君欲笑还休,目光在群青衣裙上那片污渍上一掠,向肩后指去:“你要更衣?快去吧,东门落锁了,西门开着,那边出门。”

群青对他心怀感激,行一礼便匆匆离去,余光瞥见他还了一礼。

走都走了,那人又在后面轻飘飘地唤她:“娘子——”

群青回头,他张开五指,抓球一般将摆在桌角的灯笼随手抓起,抛进她怀里:“外面雪大天黑,将这盏灯提回去吧。”

那夜大雪飘飞,宫道上积累了如厚被的一层雪。

群青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忽然发现那位白衣郎君给她的灯笼是改制过的。

此灯的灯烛悬垂在中心,无论如何颠倒方向,里面的蜡烛都稳稳地直立着,烛焰大而稳定,不为风雪侵扰,果然将前路和落雪都照得分外明亮。

她一直将灯笼拿到居所,摆放在她的柜上,屏风上清晰地映出她迟缓更衣的身影。

住她隔壁的是一名八品掌赞女官,见她不胜酒力,劝她歇息,群青说:“我躺一会儿再回去,你半个时辰以后来叫我。”

掌赞安顿好她,又帮她关好门。

等掌赞走了,群青爬起来,无声地缠发,换上侍女的宫装,翻出窗户,以最快的速度从宫城隐藏的近道,潜回含元殿旁边的偏殿。

偏殿内欢闹的夜宴仍在继续。东偏殿内备有寻常衣物和侍女,以备那些酒醉的贵人临时更衣、醒酒。

刚才宴席之上,群青看到卫尚书酒醉不醒,被两人搀扶到偏殿。他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借故离开,又像影子一般跟上了他。

卫尚书曾经是楚国的中郎将,国破之时,群臣殉节便是由他带动。也不知陆华亭是如何说服了他,抑或这卫封本就是个大奸似忠之人,眼看楚国大势已去,竟携各宫的军机秘要投降燕王,短短一年,官拜尚书。

这样的人,令昭太子恨得咬碎牙关。南楚刺杀的任务,递到了群青手中。

卫尚书仰面躺在椅上,鼾声大作。群青准备靠近时,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两个假宫女同时动手,忽然感觉不妙。

便是这一次,她中了伏。

那藤椅上醒酒的“卫尚书”是由燕王手下一名善于易容的近卫假扮,他一跃而起,拿匕首要了那几名假宫女性命,外面又有数十名死士携带兵戈冲了进来,将偏殿围得像铁桶一般。

带着倒钩的利刃,扯出血肉时的剧痛,几乎将人撕成两半,群青先是撞在墙上,随后倒在尸首间,手脚浸泡在冷汗里,热血像涌泉一般喷出,随之一同流失的还有体内的热气。

幸而她进门时给灯柱上套上药圈,死士们为了不走漏刺客,将门户紧闭,地灯烧到那处,火光一晃,室内烟气涨满,昏厥了一些人,群青伏爬于地,嚼碎了备好的参片,才有了一点力气,她拿衣裳缠了几周用力压住伤口,慢慢地从尸体中倒退着钻进偏殿地下的密道。

儿时做游戏,阿娘就教她包扎、止血,还专门把面粉分成一枚一枚的小包,假装药粉。家里没人肯充当她的病人,她就在自己肚子上缠带子,这个游戏做过千百次,以至于在危急关头,她竟一气呵成。正是冥冥之中,阿娘救了她一回。

回到居所,群青散下头发,将头发上、手上的血擦净,忽而看见那白衣郎君给的灯笼倒在桌上忘了熄,光明温暖。

她轻轻地将它扶正,又捞近一些,让那暖光照着自己,解开衣裳,咬牙重新缠住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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