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无法想像,他怎么可以把他们那段并不完整的谈话录音起来交给警方,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努力回想自己说了什么,但毫无头绪。
她告诉他,因为贝桑兹意图强暴她,所以她自卫打人,仅仅是如此而已,这样就构成了重伤害罪的证据?
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塞纳河,再低首望着钳制她自由的金属手铐,她感觉到一片茫然。
被当成罪犯逮捕,这是她来到巴黎前从未想过的景况。
索尔饭店是一栋呈ㄇ字型的粉贝色建筑物,距离蒙梭公园很近,凯旋门离它也不远,楼高八层,三楼以上是客房,以下楼层则规划为酒店的接待大厅、咖啡厅、酒吧和各式餐厅、宴会厅、精品店、行政中心和健身房、室内泳池,而总裁室位于二楼,就在宽敞的接待大厅正上方。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秘书蕾蒂夏正在向她的上司报告一天的行程。
“早上您要面试新的经理人选,中午与巴黎时报的记者共进午餐,下午三点您和各餐厅的经理进行面对面的新菜色研发会,晚上您有一个同业餐会,另外,小元先生想在婚礼前与您再见一次面,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永远不方便。”元韶锜头也不抬,右手迅速翻动文件。
蕾蒂夏微笑道:“他说想邀请您担任伴郎。”
“他疯了?”元韶锜抬眼扫了秘书一眼,瞥瞥唇。“告诉那小子,没有叔叔当侄子伴郎的道理,你可以出去了。”
“是。”蕾蒂夏告退了,维里紧接着在她之后走进来。
“有事吗?”维里不是他的秘书,但是他的角色比秘书更重要。
“是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维里咳了一声,意思是叫那个埋首公文的年轻男人好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总裁,那个令索尔饭店蒙羞的不知好歹的女孩已经被送进了牢房。”
“是吗?”他告诉自己,那是她自找的,他给过她机会,但她不领情,所以现在活该进了牢房,他一点也不需要同情她。
“是的,听说她一句话都没有替自己辩解。”维里说。
“那表示她认罪,对我们有利。”他很满意事件就此落幕。
“您说的是。”维里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出一叠剪报资料重叠在元韶锜正在看的那份文件上头。
元韶锜挑了挑剑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贝桑兹过去几年性侵球迷及饭店男女服务生得逞的记录而已。”
贝桑兹是个出色的足球员,球队到哪个国家比赛,他就就近性侵该下榻饭店的服务生,因此受害者遍及全球各地。
“男女服务生?”元韶锜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是双性恋。”
元韶锜抬眼盯住维里。“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东西?”他注意到了,维里将事件的结果用红笔圈起来,结论都是──花钱消灾。
也就是说,闯了祸的贝桑兹通常习惯用钱解决他的劣行,而还没来得及犯案就被人痛打一顿,这可能是他生平送进来给他过目吗?
他把玩着笔思索。
“那个罪无可赦的该死的女孩──”维里说着反话。“她从台湾来到巴黎学画,在饭店工作一年多了,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如果只因为一只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野兽想欺负她,她还了手就要被关上一年半载,那她还真是罪有应得啊。”
元韶横他一眼。“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维里微微一笑。“不一定。”
“你希望我怎么做?让那女孩无罪开释,然后赔上饭店和我个人的声誉?”可想而知,到时有个人会冷漠的看他一眼,那一眼代表着──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知道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属下不知道。”维里恭敬地说道:“但有件事您或许想知道。”
元韶锜轻哼。“哦?说来听听,看我会不会破例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