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鞠躬三次。
“上车吧,往回走试试。”白青竹说。
司机在原地掉了个头,朝着道观方向驶去。
这一回,越野车只开了十分钟不到,前方便豁然开朗。
庄严肃穆的道观矗立在寂静的夜空下。
从他们的视角看去。
甚至能看到三清殿内苏晨正踩在梯子上给幽幽闪亮的长明灯添油的身影。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觉得光明是如此的珍贵,原本的慌乱、急躁和恐惧一扫而空,剩下的唯有对神灵和未知的敬畏。
青泉观的神殿一天二十四小时从不断烛火。
苏晨上高中时,第一次看到师父拖着老迈的身躯颤颤巍巍地给长明灯添油,就问为什么这么做。
毕竟师父赚钱不容易,还得花钱专门买灯油。
但师父说:“方圆几十里地皆是山林,我们道观则是林海之中的唯一一座灯塔,万一有人误入山中,若是能因为远远地看到我们的灯火而燃起希望,岂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虽然这么些年,苏晨从没听说有人因为他们道观而获救。
但师父的习惯他还是保留了下来。
而今晚,则是他替代师父第一次给长明灯添油。
是的,如今道观还未通电。
这也不能怪电力部门,实在是道观过于远离村庄,且常年只有一名老道居住。
所以入了夜,苏晨只能依靠油灯照明。
然而就在此时,寂静的深夜竟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砰砰砰!”
苏晨从梯子上下来,举着油灯来到大门口。
“谁啊。”
“大侄子,是我啊,你赵叔。”赵贵山在门外叫道,“别误会,我们回来不是劝你的,我们……刚才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我们想进来讨口水喝歇歇脚。”
赵贵山不好意思说刚才忘了敬神迷了路,特地回来是为了把敬香补上。
苏晨也不疑有他,便打开铜皮包裹的木门放几人进来。
白青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举灯青年的那一刻,她的步子竟是一滞。
油灯并不是很亮,火光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停晃动,在苏晨的身影上铺上了一层晕黄色的光影。
然而仅仅只是短暂的视线相交,就感觉他的眼里像是有光,不似月的清辉,也不似星辰的璀璨,更像是一汪清泉,安静的、冷漠的,等待千年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