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头转得突兀,季昭愣了愣:“谁?”
很迅速的,他反应过来:还能是谁,狗男人!
“哥哥……”他担心地望向闻寒。
闻寒恰到好处露出几分脆弱——都不用演,他面色本就憔悴得很:“陪我参加仪式,昭昭。”
“啊?”季昭蹙起眉,“哥哥要去抢,抢婚吗?我,我可能不行——”他这腿,这力气,怕不能胜任。
“不是!”抢什么婚……闻寒真的肝疼。
“我已经放下了。”他忍着气往下演,“让你陪我去,是想证明我过得很好,也彻底和过去做一个告别。”
“哦……”季昭眨眨眼,懂了:哥哥输人不输阵,要在狗男人面前撑起面子。
他抬起头,慈悲又怜爱地看了闻寒一眼:自欺欺人了,哥哥,你这不是放下啊。
闻寒被他看得脸阵阵发黑——但没办法,还是强忍:“可以吗,昭昭?”
“哥哥,退一步海阔天空——”季昭语重心长了。
但说到一半,看见闻寒眼中压抑的积蓄的风暴,他舌头一拐:“可以!”
……
办公室的门打开,闻寒已重新戴好墨镜,带了季昭出来。
黎爸爸也听说消息赶了过来,在走廊上压着激动和闻寒握了握手,又好生夸奖了一番季昭天赋卓绝、年轻有为,听得季昭直犯尴尬:“叔叔,我有点事要耽误两天,下周再来您这边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这边不急的。”黎爸爸笑呵呵说。
“那还包,包食宿吗?”季昭不大好意思地问。
什么意思,他还来啊?!小何看了眼季昭,又下意识看向闻寒。
闻寒表情微微僵硬,捏紧指尖,没有说话。
黎爸爸也有些诧异季昭这么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闻寒,压下疑惑开口:“包。你是专家,随时来随时包。”
季昭眉开眼笑:”谢谢叔叔!“
黎爸爸见他笑容灿烂,不由自主也笑了笑,亲切地拍拍他肩膀:“好小子,叔叔看好你!”
隔着走廊,十米开外,院中又多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赶来的季家父母正坐在里面,贪婪又心酸地望着儿子。
看见季昭跟黎爸爸互动,季父尤其心酸:傻小子,冲着别人的爸爸笑得那么甜……
老夫老妻了,季母听见他直拿鼻子出气,就知道他心里转的什么念头:“你也是,小肚鸡肠。”
她边说边目不转睛盯着走廊上的儿子——见到儿子安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走廊上,黎妈妈正提了一只大袋子交到季昭手上,殷殷向他交代:“这是阿姨给你买的衣服,还买了日用品,我先收着了,你下次来的时候正好用上,衣服你拿去穿。”
“不,不用了,阿姨。”季昭很惊讶。
“阿姨知道你不缺。”——本以为他是缺的——“买都买了,别嫌弃。”
“那……谢谢阿姨。”季昭半是窘迫,半是感动,用不灵便的左手接过袋子,手腕微微晃了晃。
“什么东西啊,那么沉,昭昭提不提得动……”季母听不见他们对话,光看见季昭微红着脸朝黎妈妈笑,眼睛晶亮,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不由嘀咕出声。
“我小肚鸡肠?”季父看她一眼,难得不讲风度了一回,“您倒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得,半斤对八两,您两位谁也别笑谁了……季铭抽抽嘴角,把窗打开一丝缝隙。
“你开窗干嘛?!”父母同时把矛头调转指向他。
“车里太酸了,我透透气……”
他说着,在父母冷冰冰的视线下,又不声不响把只开了一丝丝缝的车窗升起来。
他升起来的正是时候,闻寒和季昭一行已经同黎家夫妻告别,正走出办公楼。
黎时泽姐弟送他们步行下了台阶,闻寒示意二人留步,再次道谢,感谢他们收留季昭。
“不用,寒哥。”黎时泽大大咧咧一笑,“我跟昭昭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他说着,看向季昭,揉了把他的头:“回去记得吃感冒药,以后别瞎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