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音回家的时候,一家三口正在客厅里上演默剧。
“干嘛呢这是?”她心里一咯噔,险些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
黎妈妈看她一眼就无视过去,语重心长叮嘱儿子:“小泽,你可得对人家好,不能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胡闹。”
“你说什么啊妈……”黎时泽无奈苦笑,“我跟季昭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对他确实见色起意,很有好感。
可知道人家是直的,他就努力放下了——虽说放得不够彻底,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但他没多余的想法,就纯粹把人当朋友处的。
“你跟谁?”黎知音听得一愣,“你还贼心不死呢?!”
她哪只耳朵听出他贼心不死——黎时泽烦躁死了:“我没有!昭昭才十八,我就把他当弟弟!”
见鬼的“十八”,黎知音怪怪地瞪了黎时泽一眼:为了忽悠父母,连这种谎都扯出来了。
毕竟事涉蠢弟弟,前阵子闻影帝和季昭的瓜她一个不漏吃了,十年前季昭就那么大个子了,八岁可能行?
她张口欲言,可黎妈妈瞪了她一眼:“不关你的事,周六还是周日哪天有时间去相亲,赶紧定一个,我等着回人家话呢。”
黎知音闭起嘴,闷头往自己房里走。
“你干嘛去?”
“加班!”
黎家客厅的动静,季昭一点儿也没听见。
吃了退烧药,他本来挺困的,真躺下来,却睡不着了。
手疼。
想抱熊仔。
还没跟哥哥说晚安……
他躺在陌生的**,对着陌生的屋顶干瞪了会儿眼,终于忍不住,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机,给闻寒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秒就被接听。
“昭昭!”闻寒叫了一声,手心瞬间攥出冷汗。
小何听见了,急忙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瞪大眼睛回过头来。
“哥哥。”季昭弱弱地开口,“晚安。”
晚安?他莫非以为他睡得着?!
“你在哪儿?”闻寒重重咬了下唇,竭力冷静,“昭昭,你别挂断电话。我没有,没有别的意思。你的消炎药还没拿,你告诉我地址,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哥哥,我吃过药了。”他真吃过了。刚才黎妈妈找退烧药时,见他手上有伤,顺便给他找了点消炎药吃。
“我很好,哥哥,你不用担心。”
呵,他很好?
可是他要疯了。
然而不能疯。
闻寒手指掐了掐掌心,继续努力:“昭昭,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你先回来,把伤养好再说,好不好?”
“不用了,哥哥,我的伤不要紧。”季昭说着,举起臃肿的熊掌看了看,眼里闪过遗憾:好疼,还没让哥哥呼呼……
才这么一想,他羞耻地红了脸:不行,不能这样,说到底哥哥并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不能像书里一样……赖上哥哥。
他不能再看着哥哥为他的毛病伤神伤身了。
被哥哥照顾这么久,可以了,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