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什么事?”走出诊室,季昭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我能不能替,替你回去处理?”
“不能。”闻寒顿住轮椅,毫不犹豫拒绝。
拒绝完见他面色微变,怕他误会瞎想,又向他解释:“我祖父病重,我要回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
“可是哥哥的腰——”
“不要紧,吃过止疼药好多了。”最疼的时候确实已经熬过去了,现在这种程度,闻寒自觉不吃止疼药都能忍,“你先跟小何回去,我就直接回扬州了。”
“不,我陪哥哥一起回。”
“不用。”闻寒不想他跟着折腾,“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添——”
说到一半,见季昭神色委屈,闻寒又匆忙打住:从前倒没发现他还长了颗玻璃心……
拗不过季昭,闻寒还是带上他一起回。
老张跟小何轮换开了一夜的车,第二天早上,几人风尘仆仆赶到Y市。
“哥哥慢点儿。”季昭先下车,绕到闻寒这一侧,帮他调直了座椅,小心扶他下车。
“我不要紧,你先跟小何他们回酒店休息。”
“我不累。”季昭拒绝,他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路,“快走吧,哥哥,爷爷还等着你呢。”他反客为主催促。
“等等。”闻寒拉住他,让小何从手套箱拿出一只口罩给他戴上,带他乘电梯,进了病房。
本以为早上到,病房里不会有人,让祖父和昭昭见见也好,可他一开门,就看到乌泱泱一圈脑袋。
最先朝他们看过来的是继母杨秋心。
她抬头看见他们,神色在一秒内完成了由嫌怨到妒忌再到热情的飞速转变。自然到让闻寒怀疑,自己的演技是否也有一分来自她的不言之化。
“小寒回来了?”杨秋心满脸堆笑站起来,只看了闻寒一眼,就把精明的眼神投向季昭,“难得——”
难得什么?季昭只听见了两个字,世界阒然安静——闻寒关掉了他的耳蜗。
“哥哥?”
单只关掉开关闻寒还不满意,他忍着腰疼,抬手把季昭的耳蜗整个摘下来攥在手里。
季昭诧异地看看他,又看向病房内朝他看过来的各色视线,和那各色视线下张张合合说着什么的嘴巴,无所适从了。
“你这是做什么?”闻父冷下脸,瞪着闻寒。
他五十多近六十岁,仪表却维持得像个中年人,身材没有走形,外貌温文儒雅,只有拉下脸来的此刻,本不明显的皱纹纷纷拥挤着现身,才格外显出老态,和阴沉。
闻寒理也未理会他,目光转向病**的闻老爷子:“哪里不舒服?”
“心脏有点儿不舒服,没大事。”老爷子简单答了句,看向无措跟在闻寒身后的季昭,皱着眉,“他是怎么了?”
“是啊,不说只是聋吗?怎么腿也瘸?”一个十来岁的小胖子开口。
闻寒冷冽眼神扫过去,望向这个名义上大概是自己侄子或外甥的小孩儿:“道歉!”
“这孩子,净瞎说!”继母杨秋心意思似的拍了那孩子肉墩墩的后背一巴掌。
继姐看了眼季昭,又看回闻寒:“童言无忌,闻寒你别介意。”她说着,推了把儿子,“航航你跟舅舅道个歉。”
“我不道!他凶我,他跟我道歉!我又没说错什么!”
十来岁的孩子,闹起脾气来却是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手指指着闻寒的鼻子尖儿:“你欺负小孩儿,我要拍下来,给你上传到网上,看你怎么做大明星!”
话音刚落,手指一疼——他伸出的手指被那个聋子使劲儿攥住。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