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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他看不顺眼周二,昨日还让人参了周老大人一手,致周老大人辞官……他在宫里,这事儿就和他关系不大。

第二个反应是:如果这事儿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在给姬溯上眼药。

——看,想要讨好圣上,今日上午辞官,晚上独子就被杀了,连一天都没熬过去,这就是下场。

周老大人有二子,长子为姬溯伴读,后为国捐躯,故而周老大人才对这个次子宠溺非常,不指望他能出将入相,只求他一生安稳。

或者……是在给他上眼药?他在宫里,瞧着是和他没关系,但他又不是孤家寡人,他有门下,有侍卫,他在宫里显得他故意进来避嫌一样……

姬未湫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去姬溯那儿探探口风。

姬未湫到清宁殿时,姬溯不在,问了宫人说是去内阁议事了,姬未湫顿时有种被顶头上司抓到偷懒的即视感,不过他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便在清宁殿中寻了个靠窗有太阳的位置坐下了,等着姬溯回来。

奈何等着等着姬溯都没回来,姬未湫不知不觉中又趴在那儿睡着了。

等姬溯回清宁殿时,入目便见姬未湫伏在罗汉床上睡着了,他挨着小几,头埋在臂间,一手斜斜地搁在几上,阳光洒落在年轻人养得精细的那只手上,衬托得皮肤温润如玉,指尖微微抬起,半点伤痕也不见。

庆喜公公正要上前把姬未湫叫醒,却见姬溯一手微微抬了抬,示意不必,他接了宫人递来的披风为姬未湫盖上了,随即道:“上茶。”

听着如常,却比平时要轻几分。

庆喜公公在心里摇头,看来他就是白操心,看这样子,那手板恐怕最后也落不下去。

姬溯在姬未湫身边落座,一派从容闲适,又叫人将奏折送来,也倚在窗边悠闲的看起奏折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姬未湫才发出了一声呢喃,从睡梦中醒来。

第一眼就是姬溯。

他怔怔地看着,有种犹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他不知道怎么的,忽地伸出手去抓住了姬溯的手,捏着他手指摸了摸。姬溯抬眼看来,并未挣脱,任他捏着,姬未湫握着他的手好一会儿,这才陡然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姬溯,又看了看自己握着姬溯的手,感觉自己牙都开始疼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上手了?!

“还不松开?”姬溯陡然道。

姬未湫顿时松手,他看着姬溯一派等着他解释的样子,硬着头皮开始瞎扯:“冒犯皇兄了……方才我、臣弟梦到了皇兄手上长出了花,没反应过来这才心急看一看……”

“原来如此。”姬溯平淡地说:“什么花?”

姬未湫哪里想到姬溯还能接着问下去,只能继续编:“牡丹花。”

“紫色的……”姬未湫说罢,就见姬溯侧目看向一旁摆着的花瓶,里头供着的正是一束魏紫牡丹。姬未湫有种说话被人当众揭穿的自暴自弃的感觉,也就不说了,等着挨训斥。

姬溯注视着他,平缓地道:“本也不是大事。”

难道没有理由,叫他握了一下手,就要罚他了?

姬未湫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只觉得舌尖都在发涩,干巴巴地粘在口腔里,仿佛动一下就能在嘴里扯出口子来。

姬溯道:“赐茶。”

宫人为姬未湫送上了温温的茶水,姬未湫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姬溯这才问道:“何事?”

姬未湫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清宁殿是有正事的,他也不怕把小周卖了,小卓跟在他身边还是姬溯吩咐的呢,传消息这事儿没有姬溯的授意,他是不信的,他问道:“皇兄,听说周二死了?”

“嗯。”姬溯淡淡地说:“你做的?”

姬未湫脱口而出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他是干过套人麻袋的事情,但没干过当街把人打死的事情啊!

姬溯颔首,反问道:“既不是你做的,这么着急作甚?”

“……”姬未湫沉默了一瞬:“这不是怕皇兄觉得是我做的吗?”

姬溯一哂:“朕以为是你又如何?”姬未湫一副光棍的样子:“那就请皇兄替我毁尸灭迹吧。”

姬溯居然没有发怒,反而意味深长地说:“暗卫要用起来。”

姬未湫:“……啊?”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姬溯居然跟他说下回如果想杀人放火又不想沾边就让暗卫去干?……啊?!

“暗卫不是保护我用的吗?”姬未湫干巴巴地说。

“你总在宫中,他们也无事可做。”姬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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