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听她哭得声音都变了,倒不似做伪,而这孩子却是被亲娘所害——
虎毒尚且不食子哩,哪有生母害孩子的?
再想想如今怀了孩子被供着的丫鬟点翠,只觉这赵家处处透着诡异。
赵奶奶使人去前头寻了赵老爷说了,不一会儿,丫鬟便拿了一张地契过来。
两人略说了价格,赵奶奶有心结交,杜文秀诚心想买,大差不差的,谁也不差那点子银钱。
当即便唤了中人过来,带着秋月并赵奶奶的贴身丫鬟去官衙里将事办妥。
既事顺利,杜文秀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面对赵奶奶也多了几分真心。
半真半假劝道:“这男人没有不偷腥的猫,姐姐合该也想明白些。”
赵奶奶又叹气道:“我何尝是为了男人,不过是怕他赵家在我手上断了后,回娘家又要受母亲责骂罢了。”
细说一时才明白,原来这赵奶奶的娘亲,却是赵员外的姑母,两家儿原想着亲上加亲,将赵奶奶嫁了过来。
谁知道成亲许多年不曾有孕,直将赵员外的姑母急得嘴上起燎泡,每回娘家便催她与赵员外纳妾。
赵奶奶先时还十分伤心,后来也看开了。
“若是无后,待我俩百年,也不知这偌大家业又便宜了谁去,倒不如与他纳妾生子,我自当亲生的养着就是。”
听了她家秘事,杜文秀细细思量,竟觉汗毛倒竖,竟不肯多留,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家去了。
待回到家,还未回魂,直想着到底是多大的恨才叫生母害死了亲子?
又想起来陆方海孤身在外许久,也不知是不是应了她的那句话:男人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一时间患得患失,竟有些失魂落魄。
瞧着她状态不好,阿洛自上来问:“可是那赵奶奶不愿意将宅院卖了?若不成,再想别的法子就是。”
杜文秀抬头,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听闻了些事情,只觉心中难受。”
阿洛与齐三娘听她这般说,忙凑了过来问何事。
杜文秀压低了声音将赵家的事情说了,换来两人一阵唏嘘。
“这明明是要去母留子哩,赵奶奶却是好狠的心。”阿洛叹道。
齐三娘却道:“只怕这主意还不是赵奶奶的,说不得是她那做姑母的娘给想的法子。”
“不管是谁想的法子,到底已经是害了一条性命了。”杜文秀黯然道。
又想着如今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丫鬟点翠,过得可是人上人的日子,不过是因着怀的男胎罢了。
若有朝一日孩儿降生,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大户人家的内宅,可真的不是人待的。。。。。。”杜文秀喃喃道,径自往正房走去。
小海生早已醒了,正躺在床上吐泡泡。
“哎呀,还是我们小海生乖巧,醒了半日,不吵不闹。”
齐三娘笑成一朵花儿,将脸在海生的胸口蹭了又蹭,直逗得他“咯咯”笑。
“秀娘。”逗弄一会儿小海生,齐三娘扭过头轻声唤杜文秀,见她望了过来,才低声道:
“这夫妻之间的情分,是容不得第三个人的位置的。你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