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娘絮叨着,忙把海生递给杜文秀喂奶。
“不是叫人牵了母羊过来,怎么不挤羊奶给他喝?”杜文秀接过海生,解着衣裳,一边问道。
齐三娘一脸的不乐意:“这羊奶哪有人奶好,喝得多孩子才长得壮实。”
杜文秀听了,倒停下解衣裳的手,唤来秋月,叫她去挤羊奶过来。
“我明日有事要出门,今日看看他喝不喝,若是能喝下,我出门办事也放心些。”
杜文秀淡淡说道,齐三娘立在一旁,嘴巴动了动,却又不敢反驳。
齐三娘回来后,总是心中觉得自己对不住杜文秀,日常总是小意奉承,两人倒似主母仆妇,不似母女。
如今杜文秀拉下脸,齐三娘便觉得自己误了她的事,更是不好说话。
海生被杜文秀抱着,鼻间萦绕着奶香,又吃不到嘴里,吭哧吭哧几声后便哭了。
杜文秀抱着他摇晃着,拍抚着,齐三娘一旁伸出胳膊:“要不我抱吧,你也累了。”
“不用,我抱着就行。”杜文秀淡淡说道。
不一会儿,秋月挤了羊奶,煮好了端过来,杜文秀接过来,拿着个杯子互相倒腾着热奶。
“这个我来吧,你抱着孩子,不方便。”齐三娘忙上来接过。
杜文秀也不再争,由着她去弄。
不一会儿,羊奶温热,在手背上试了一下温度,齐三娘拿了勺子过来喂海生。
喂羊奶可比他自己嘬奶要省力多了,一边喝着,小家伙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杜文秀一脸笑意看着儿子,发现他确实如巧儿所说,鼻子和嘴巴像自己哩。
“你看他像我吗?”杜文秀问正在喂海生羊奶的齐三娘。
她冷不丁的说话,倒叫齐三娘一愣神儿,仔细又看了看孩子,她才说道:
“比你长得俊哩,就是这鼻子嘴巴,跟你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眼睛,难不成是像他爹?”
“嗯。”杜文秀轻轻点头。
“他爹死了,你没想过再走一路?”齐三娘试探着问道。
杜文秀哑然失笑:“他也才走了没几个月哩,若我现在就找,那别人得怎么说我啊。”
“那也是,等上一年半载的再说吧。这女人家在这世上,没个男人,便像那无根的浮萍,任谁都能踩上两脚哩。”
“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杜文秀有些不以为意。
却听齐三娘叹了口气:“咱们家有钱,连个护院都不敢请哩,还不是因着家里没个男人。”
杜文秀不再说话。
原以为这家里有男人没男人不是一样过?
只要自己能挣钱,安全问题,请人不就解决了?
真要去请人了,不免又想着,这家里都是女人,关了门外人倒是不知晓。
若是请了护院进家,万一起了歹心,门一关,只怕一屋子女人也抵不得什么用处。
“哎,难啊。”杜文秀叹道。
羊奶吃得太久,小海生竟吃累了,咂巴着小嘴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