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并且正处于绝对劣势的梅执礼神色坦然,手握利器还处于绝对优势的牛黎反而神色慌张,手抖不停。
“告诉你,史笔如刀!”
梅执礼看着眼前被自己气势完全压过的牛黎,轻蔑一笑。
“自从你勾结宫中禁卫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妄图颠覆我大燕社稷的反贼!”
“被史书记录,受万世唾骂的反贼!”
梅执礼伸出手,拽着被牛黎握得松松垮垮的剑刃,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好好记住这一天,从今日之后,直到你此生结束乃至后世一百年,一千年,乃至一万年,你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永世见不得光的老鼠!”
梅执礼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上却是那么清晰,那么响亮。
“哐当。。。”那柄剑掉到了地上,发出一阵金属特有的清脆声音。
看着惊恐万分如同被梦魇住的牛黎,梅执礼笑了,令他不禁轻声感慨。
“原来你甚至连杀死我的胆量都没有。。。”
也对,篡权逆臣本该如此。
“废物。”甄直瞪了他一眼,但是听到梅执礼刚刚那一席话,令他也不禁有些踌躇不前,要做拥立之臣的喜悦也消失了大半。
其实甄直心里也清楚,梅执礼不能死。
至少不能以现在礼部尚书的身份死在朝堂上。
“诸君看看这两个人吧,看似他们手握禁军威风不可一世,实际上却不过是两个胆小鬼。”
梅执礼看向犹豫的众臣。
“今日一过,不论是身在青州的秦王亦或是屯兵大燕边境对峙晋国的铁帅,他们都会收到消息,届时大军回朝,等待他们二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我们呢?”梅执礼让声音尽可能地听起来鼓舞人心,“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诸君皆饱读圣贤书,义理之学不逊于我,那么我要问问诸君,所学何事?”
“今日我等或许会死,或许不会。”
“但是诸君世受皇恩,岁享俸禄,又岂能放任这等小人肆意窃夺国柄?”
一时间,朝中大员眼神各有变化,但无论是悲是怯,是怒是忧,不可否认的是一股慷慨悲壮的情绪突然萦绕在他们心头。
引刀成一快,不负此身绸。
“把这群逆臣给我抓起来,全部锁拿!”
见势头不对,心知不能再犹豫的甄直立刻要求禁卫动手拿人。
如果真让这帮读书人联合起来,局势可就不妙了,即便能遥尊秦王上位,可是待秦王回来发现官员都没了踪影,要是让他细究之下发现居然始作俑者是自己,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会拿自己祭旗。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没有任何一个禁卫移动脚步,他们如同脚下生根,死死钉在原地,为首者那位牛黎的同乡更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好了,这场闹剧到这里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