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见他肯说,忙不迭道:“详细说说。”
宋时桉徐徐道:“我怕有人对岳父跟表兄不利,或是将他们绑了,拿他们来威胁我,所以自打你买下升平街的宅子后,我便让人暗中盯着那宅子。
而隔壁穆宅恰巧在你买下宅子的次日突然换人,我顿时就起了疑心,让人去查了这宅子的新主人——范屠夫。
然后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范屠夫竟然与程家人有来往,升平街这座宅子还是程家人出银钱帮他买下来的。
无缘无故的,程家为何会替并不相熟的范屠夫买宅子?而且还特意买到姜宅的隔壁?
明显有猫腻。
于是我让属下绑了范屠夫的小厮,一番审问后得知,程家打的竟然是让范屠夫勾引娘子你红杏出墙,然后被我休掉,好给程大姑娘腾位置的主意。”
这些都是实话,也的确是他这辈子干过的事情,所以宋时桉说得理直气壮。
虽然姜椿早就猜出了一切,但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嗤之以鼻:“我放着个夫君这样美貌绝伦的男子不要,却瞧上个脸跟石炭一样黑的壮硕屠夫,我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宋时桉抿了抿唇。
道理是这样,但上辈子的姜椿还真被范屠夫勾得红杏出墙,还怀上了他的孽种。
他冷冷道:“程家人当我是泥捏的呢?退亲我可以不计较,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俩连三书六礼都未走完,程家想退亲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能重新与宋家联姻,设法算计你,还是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算计你。
我若是不予以反击,他们还当我好欺负,以后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既然程家人如此看好范屠夫,能得个范屠夫这样的好女婿,想必他们一定很开心?
所以我便助了他们一臂之力,成全了程大姑娘跟范屠夫这对哪哪都般配的璧人。”
“干得漂亮!”
姜椿先是夸赞了他一句,随即盘根问底道:“你是如何算计成功的?具体怎么操作的,跟我说说呗。”
宋时桉轻描淡写道:“无非就是托人从青楼弄来催晴药——合欢,然后派人不动声色地将安和县主跟安平郡马在安远侯府假山深处偷晴的事情泄露给安平郡主,引她来捉奸。
再借安远侯府丫鬟之口,说与所有女眷知晓。
大家又不是圣人,得知此事,必定会赶过去看热闹。
然后再请太子姐夫的暗卫半道上用石子当暗器击打程大姑娘的腿脚,给她造成自己崴脚的错觉。
安远侯府的丫鬟会将她带到靠近西角门的绛芸轩暂歇,等候府医前来替她医治。
而绛芸轩里提前点好了合欢,程大姑娘跟丫鬟进去后没多久,便中招失去神智。
最后只需要再将事先绑来的范屠夫扔进绛芸轩,就能上演一出好戏了。”
姜椿听得目瞪口呆。
这一系列操作,不可谓不麻烦。
其中必定有安远侯府之人的配合跟帮忙,不然肯定没法实现。
难怪她先前就觉得那个传信的小丫鬟十分违和,仿佛背后有人指使一般,结果还真是如此。
她咋舌道:“夫君你策划得如此周全,可谓天衣无缝。”
之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让这大戏看起来够真,且不留任何把柄,即便是大理寺跟锦衣卫的人来查,也查不到端倪。
至于程家人,程家人又不傻,还能猜不到这必定是宋时桉的手笔?
但猜到又如何呢?
只要寻不到证据,他们就不能明面上拿宋时桉如何,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想办法给这事儿收场。
至于背后会不会报复?姜椿猜,多半是会报复的。
不过宋时桉背后有太子撑腰,想要玩阴招,也得看他们够不够本事,能不能也如宋时桉这般,算无遗漏。
否则,一旦被查到端倪,他们程家可就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