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全这个名义上的专家天天去那里蹲坑,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身泥土一身灰。
“你还真是……”
洗衣服的时候陈冬梅就要念叨几句。
大约是因为年纪大了,又加上是冬天的衣服,拎都拎不动,这个时候利利就会来帮忙。
杜红英给安排了洗衣机,因为没安自来水,陈冬梅嫌弃挑水麻烦,又费水还费电,几乎只在甩干机的时候才用。
陈冬梅上了年纪,手臂酸疼,一些厚重的衣服晾晒到晾衣竿上都有困难,这个时候年轻有力又高的利利就发挥了她的作用。
路过的邻居很多时候都看到利利在晾晒杜天全的衣服。
同时眼尖的妇人们也发现,利利的身形在变化。
纵然是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掩盖不了一天天肚子大起来的事实,村里人都知道:杜家捡回来的那个姑娘怀娃娃了。
“杜大嫂……”
李婶子这天过来玩耍欲言又止。
“我俩都几十年的关系了,你有话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啥?”陈冬梅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笑道:“你这样子我还不习惯了。”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噢。”
“生啥气?”陈冬梅笑道:“未必你还要整我害我不成?”
两家人是生产队关系最好的人,石柱带着李红梅去了蓉城开辟新的市场门路,发家致富全靠了这些年跟着杜红英的帮助,李婶子一家都感激不尽呢。
“我才不会害你,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生气。”
“说吧,生产队又有什么大新闻?”
而且还是关于杜家的!
“哎,我原本都不想说的,只是觉得他们太要不得了,尽乱说,传到你耳朵里怕你受不了。”
“呵呵,嘴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乱说与我没有关系,我才不会往心里记呢。”陈冬梅道:“说我们家啥坏话了?”
“这坏话……”看了一眼跟着陈冬梅纳鞋底的利利,李婶子叹息一声:“我都有点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也得说,要不然就是吊人胃口了。
在陈冬梅的再三追问下,李婶子终于说了出来。
“放她娘的狗屁,不要让我听见谁在乱嚼舌根,听见了我肯定要撕烂她的嘴!”
陈冬梅不发火已经好多年了,还是那年小静怀杜二娃的时候和生产队的几个长舌婆娘闹过。
但是今天听到李婶子的话后火又“蹭蹭”的往上冒,直冲脑门。
“我就说嘛,喊你不要生气,你就是晓得有这么一回事儿就是了。”李婶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生产队那几个婆娘一天天的吃饭了无事可干,就会东家长西家短的乱串乱嚼舌根。你气到了自己身体不好还多事儿。”
“我不是气,我是愤怒。”陈冬梅狠狠的说:“这些人心眼是有多脏啊,什么话都敢说,说利利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家老杜的就是红兵的,这话真的好诛心啊!利利来的时候就怀到有四五个月了,她是跟着我家杜二娃回来的,和我家老头子儿子又有什么关系,这些婆娘,别让我遇上,遇上了我肯定撕烂她们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