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寒愣怔了一会儿,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而已,接下来傅吟安的表演彻底打破了纪舒寒对于演技烂的认知。傅吟安时刻注意着纪舒寒的神色,也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他对自己演技的嫌弃。“好像是有些生硬哈。”傅吟安急忙掩饰自己的窘迫,“你说我要是加些动作什么的会不会好点儿?”靠在沙发上的纪舒寒面无表情:“试试。”傅吟安心中默读了一遍自己的台词,然后将那张纸放在腿边的茶几上,清了下嗓子给自己壮势。纪舒寒从面前的茶几上端起水杯,刚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就见傅吟安扑到了自己跟前。“陛下——”他的手靠在纪舒寒的大腿上,特别婉转了喊了一声。“咳咳——”纪舒寒被呛得不轻。“你——”他语结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傅吟安还特自豪的向纪舒寒解释自己对这场戏的理解:“荀谦倾慕皇帝多年,见了皇帝自然要表现得热情些,虽然皇帝并不喜欢荀谦。”说完,他又夸了纪舒寒一番,“舒寒你真不愧是演技派,刚刚的神情拿捏的很好!”纪舒寒额头一排黑线。他能说刚才自己是本能反应吗?排练了两个小时,纪舒寒已经快要坚持不住。还好助理的电话拯救了他。“有进步,片场的时候应该会发挥得更好些。”临出门前他又回头道,“那剧组见!”他以为他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傅吟安其实不傻,只是装的有些愣而已。纪舒寒走后,他瘫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心想自己决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么多年了,再退缩的话,他与纪舒寒或许真的就无缘了。为了感谢纪舒寒的帮忙,他本想帮他收拾下房间,可他转来转去,发现他家里的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根本没有他出手的余地。想了想,他还是掏出手机在app上买了些原材料,他决定今天晚上大露一手。纪舒寒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傅吟安有没有离开自己的家。他应该没那么厚脸皮吧。他靠在窗边,手托着腮。但一想到傅吟安要真的离开的话,不知为何,心中似乎有些失落。看到傅吟安,总会莫名勾起他脑海里最深处的记忆。池塘,小树林,一群儿时的玩伴,以及一个从城里来的小胖子。小胖子憨憨的模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总是被其他的同龄人欺负,可就算那样,他依然乐观面对生活,每次喊他的时候,他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哥哥。小胖子总是这样叫自己。明明不喜欢他,也总是跟着别人一起欺负他,但他却还是喜欢黏着自己。想到这些,过去的日子并非全是痛苦的回忆。推开门。纪舒寒就知道傅吟安没走。有意外,也有那么一点高兴。“你放心,吃了这顿饭我就走。”傅吟安举着铲子,回头对纪舒寒道,“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就那样走的话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纪舒寒嗯了一声,在玄关换了拖鞋,“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拍了武打戏,他感觉自己全身被酸臭味包裹。“好。”傅吟安笑着。若是平常一个人在家的话,纪舒寒绝对只裹张浴巾就出来了。今天他冲了澡,条件反射的去拿挂在旁边的浴巾,只是在手指触到浴巾的时候,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人。只好先裹了浴巾到卧室,又随便找了件衬衫和休闲长裤套上。“这么丰盛?”纪舒寒将衣袖挽了两圈,露出结实的小臂,“都是你做的?”傅吟安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嘿嘿的傻笑。纪舒寒瞥了眼垃圾桶里一堆失败的作品,还有那明显与其他菜品不同的豆腐汤,心中了然。“虽然难看了些,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傅吟安给他盛了碗汤,神色腼腆。“喝点酒?”纪舒寒问。主要是今天他太疲惫了,再加上想的又特别多,所以需要些酒来刺激下神经。“行啊。”傅吟安转身到橱柜里拿了两只红酒杯。纪舒寒则在储物架上挑选了一瓶上等红酒。“干杯?”傅吟安举着杯子,言笑晏晏。纪舒寒轻扯嘴角:“干杯!”两人一饮而尽。纪舒寒的酒量其实是很不错的。只是今天或许是有心事,半瓶红酒下肚,他便感觉有些昏沉。“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饭饱,两人并肩坐在沙发前的地摊上,纪舒寒盯着傅吟安看了良久,忽然说道。傅吟安听了,有些小激动:“是吗?”纪舒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老家在西北一个偏远山村,在我十三岁左右,隔壁阿婆把她外孙接回来住了一年,那小子总是憨憨的,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