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行颂那头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乔廷顺嗤笑,揶揄道:“什么情况,他看上了别人,然后跑了?”
乔行颂道:“不是,我说过喻湫不是那样的人。”
末了,他又低声接上:“……我这边新剧刚开拍,演员行程很满,没有办法丢下一个剧组去慕城找人,你帮我查查他具体位置在哪儿,查到了我就直接去找他。哥,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乔廷顺声调懒懒的:“……大清早的跟我见起外来了?”
“等会儿看吧,让你嫂子帮帮你,他爱掺和这种事儿。别急,喻湫平时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况且大学生脑子普遍蠢纯,提上行李说跑就跑,在外又没什么依靠的,想要找到他不是什么难事。”
乔行颂就当乔廷顺应下了这事儿:“……好,谢哥了。”
“话说回来前阵子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还情深意切蜜里调油的来着吗?这两年也从没有吵过架,怎么的,你能把喻湫这绵羊性子的人惹恼了,干了什么?”乔廷顺出来吹了会儿风,都快没了瞌睡。
听着身后有浅浅的脚步,乔廷顺侧身,被傅之从身后搂住。
“……我不知道,先找到他再说吧。这两天能有消息吗?”乔行颂问。
傅之的下巴磕在乔廷顺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打瞌睡,耳朵听见电话中若隐若现的弟弟的声音,问:“……找谁呢这是。”
乔廷顺掩盖住话筒,揽傅之入怀,省得他着凉:“找喻湫,小朋友跟行颂提分手,拎包走了。”
傅之挑起眉头,如乔廷顺之前所说那样,他对这种事一向很感兴趣:“哟……那行颂得是干了什么才把纯良的兔子都惹急了。”
对于全家人都婻砜觉得喻湫是只温良无害的小型动物,乔行颂是非常认可的,但是要说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到了喻湫,那是真的没有。
他比电话那头的哥嫂都急:“……嫂子,你帮我找找喻湫,我这边工作抽不开身。”
“有线索吗,大概在哪儿?”傅之接着乔廷顺的手腕和乔行颂隔空对话。
“慕城,我待会儿发一份资料给你。”
傅之靠在乔廷顺身上,倦倦地打了个哈欠,说:“行……交给我吧。”
乔廷顺把电话接在耳边,打横抱起傅之,带着爱人回卧室:“好了,还有什么事微信说,天都还没亮,你要是有空,也赶紧补补觉。挂了。等等,延清知道吗?”
乔行颂说:“还没告诉姐姐。”
“好,知道了。安心拍戏吧乔大导演,你嫂子找人一绝。”
乔行颂疲惫地嗯了声,应着好,挂断了电话。
其实早在头晚他就想到了直接找傅之的,但是那会儿太晚了,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等,也不是不困,就是想着喻湫突然离别,他便怎么都睡不着,实在是熬不过了,硬撑到六点半,才给亲哥打了个电话。
他没有哥哥姐姐们步入商业场后那样有劲儿的手腕,术业有专攻,他只不过是个拍戏拍得不错、有点娱乐圈人脉和资源的导演罢了。
所以只能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看到喻湫发来的消息,这样他就可以早点联系人,早点找他。
乔行颂放下手机,一直突突跳的太阳穴终于消停了会儿,他合上疲倦不堪的眼睛,叹出口气,倦意逐渐爬上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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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城风和日丽,洒水车从大道驶过,春日一照,水雾登时亮出一片彩虹,一位踩着滑板的少年从公园旁的榆树后急急转弯,朝着公园大门飞驰而去,和洒水车背道而驰。
大清早,公园里只有些大爷大妈,少年扫了个尾,一眼没看到要找的人,便翘了滑板从兜里摸出手机查看信息。
大爷大妈纷纷瞅着他那头绿毛和一身铁链子,不知是欢喜他朝气蓬勃,还是嫌弃他标新立异。不过这小子顿感强,丝毫不觉得这些目光有什么不对,看完手机里的信息,又抬起头观望了一圈周遭,找半天还是没找到人,他便拎着滑板朝大爷大妈走去。
大爷大妈默契地往后退。
“嗳!早啊这位大爷!”少年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儿,爽朗地朝他招呼,大步流星的跨过去,“我问您个事儿!”
大爷不自觉地歪着身子狐疑地盯着他,从他绿色的微分碎盖亮色发型下看清他的眼睛:“……哦,啥啊?”
少年抬起手在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您看到过一位,大概这么高的男孩儿吗?差不多就,十几二十岁,挺年轻,嗯,挺乖的,穿一身黑衣服,戴个黑帽子。”
大爷沉吟,点头:“早些时候是见过,就在那儿,”他指了一个空位置:“是不是一双吊梢眼,眸子亮晶晶的,带一口罩?头发,头发比你长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