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巨大的差距,谁乐意天天受啊。
……哪怕是心知肚明自己不被待见,喻湫也不想天天都被提醒自己不受待见。
反正,心理脆弱不看的喻湫受不了。
看着化妆师那么真诚的表情,喻湫挤了挤嘴角,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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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炼》的副CP某些方面要比主角更带感些,整本剧本梳理下来,郎宾修和阚幼英的亲密戏是主角的两倍,当然,接吻是算进去了的。
也正是因为郎宾修和阚幼英的吻戏很多,所以才比主角多一半的亲密戏。
其实当初试镜,面试官建议他换阚幼英的时候,喻湫回去就想过这个问题,他看过原著,知道很多原著里的剧情,不过当时他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毕竟他是一个虽然没有毕业,但很有职业操守的演员,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而且是简简单单的做到。
谁知道真的上战场了那么折磨人。
自从开了第一次亲密戏,后面的每一场亲密戏乔行颂都监导,不仅影响喻湫的发挥,还偏生要求很高,凌陵和喻湫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如今有一场在窗边郎宾修冲过来将阚幼英吻住的戏,导演要求要把那种渴望和拉扯、禁忌和隐忍给表现出来,这一场两个人的动作幅度都相对来说要比深情对吻更大,为了呈现出好的效果,乔行颂还拉着两个人做了很多分析和准备。
本来刚开始拍的时候两个人的状态经过对戏打磨,都还行,但是乔行颂并不满意演员呈现出来的镜头,一连卡五次不过,也就率先破了喻湫的防。
喻湫本来就因为乔行颂在旁边而很紧张很不自在,虽然是工作,但余情未了的前男友在旁边看着……就是让他有一种背德感。他很难受、特难受。
喻湫一紧张,凌陵就绷不住了,也紧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又开始“对不起”、“对不起”的打太极。
于是这场戏在经过了乔行颂再一次的鞭笞以后,反反复复再拍了八遍,拍到喻湫已经在窗沿上坐不住,对于自己的无能和耽误大家时间的压力感到无比的崩溃。
凌陵回到原点,同样焦虑得原地打转。
今天剧组好几个演员的的戏份都很重,副导演没在这头,监另外一组去了,所以这边只剩乔行颂一个人,喻湫忍不住想要申请休息两分钟最起码让他喘口气,但看着乔行颂在镜头旁和摄影师严肃地交流着工作,他就没那个胆子开口。
这边也清场了,人少,很静,喻湫深知马上就要继续来一条,而他根本就找不准一开始的状态了,心里无法言语是什么心情。
又生气,又焦急,他就像一个夹在炭烤夹上的兔子,在被烈火烧着,焦得流油,只剩下一具掏空了精神内脏的空壳,坐那在呆着,已然是在崩溃临界点上摩擦的关键时刻了。
随着乔行颂询问情况并喊过准备后,action随之而出,凌陵如同弦上箭,听到导演一声令下后就矫健地披着一身沉闷的铠甲,啪塔啪塔朝喻湫跑去,而喻湫只剩下肌肉记忆,一声action,肢体就开始扮演翻窗、抬头、看见郎宾修,再露出诧异的表情,再再被扑抱住……吻住。
一切都是肌肉记忆,他压根就没有思考的节奏了。
吻。
拉扯。
喘息。
吻。
挣扎。
分离……
“卡——喻湫,”乔行颂再一次掐断了录制,出言的语气并不友善,但并不是故意而为,他对一些工作态度很不好的演员都用这种语气,乔行颂站起来,绕过监视器,向镜头所对准的终点走去、走向喻湫,并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复盘过刚才我跟你们说的?”
凌陵和喻湫分开,乔行颂在指摘喻湫,他也心里有数自己表现得也不好,只不过喻湫状态比他更差一点,所以变成了垫背的,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像个无措的小孩站在一旁低着头,缄默抱歉。
喻湫什么反应都没有,直到视野里走近乔行颂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面对面的批评即将落下。
“你……”
喻湫的嘴唇突然抿紧、眉头难受地皱起,眼睛和鼻子都以肉眼可见的都没速度充血发红。
乔行颂的话被他这样的反应打断,冲来上给喻湫倒水漱口的小助理也傻愣在原地。
眼见着这人就要哭了,喻湫倒是争气,啪地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红着眼睛咬着嘴唇,一副硬绷的样子,憋得满脸通红,出口的话抖得拐出十八个弯儿:“……对不起导演。是我的错。我……改正。”
乔行颂:“……”
瞬间整个片场的氛围被搞得如同大写着六个字:导演欺负人了。
喻湫一哭,乔行颂那明明什么都没涨的威慑力就莫名被推着上升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