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心里生出一丝燥意,明明都长着嘴,为什么不能好好谈一谈,以至于白白浪费一生,甚至祸及子孙。
这般想着,她眸光不善地睨向恭明楼。
龚明楼正有话说,对上这眸光,心头莫名一跳。
“你想起什么了?”还是卫清晏先开的口。
“父亲去世前那段日子,担心母亲身体熬不住,晚上是我和兄长轮流守着。”
龚明楼回忆道,“那晚,父亲含笑看着我,见我睁眼,他指了指自己身边位置,示意我在旁边躺会。
见我没动,他说,上来眯会,床上不脏,你母亲最是爱干净,父亲虽老了,但不敢弄脏,不然要叫你母亲嫌弃的。
我从小不曾与父母同榻而眠过,有些不习惯,但听了他这话,我担心他误会我嫌弃他,便躺了上去。
我闻到了一股脂粉味,他见我蹙了蹙鼻子,便笑,脂粉味能让你母亲安神,父亲也习惯了,这些年身上都腌入味了。
也好,下辈子啊,你母亲闻着味就能找到我了,下辈子还得过呢,下一世,爹娘定将你生得早一些,免得我们小老二总抱怨比哥哥小那么多。
从前不知父母成婚真相,听了这话,只顾着伤心父亲要离开。
如今想来,父亲还盼着和母亲有来世,是真的对母亲动了心,他说要早些生下我,是不是后悔这一世对母亲动情得晚?
可为何还要做女子装扮呢?”
“这样说来,我倒也想起一件事。”余良志突然出声,“那波斯布料难抢,恰好我儿在户部,与那波斯商人有些渊源。
长英便让人捎信给我,让我帮忙,布料拿到时,是龚府的老管家来府上取的。
长英一辈子极少请我帮忙,却为了一块布请我相助,老夫实在好奇便打开瞧了眼。
见那花色样式和小妹的不符,便多问了句,老管家只笑呵呵道,老爷这是想同从前做个了断,讨夫人欢喜呢。”
同从前做个了断?
龚长英的从前里,对他影响最深的便是花姨娘。
卫清晏脑中突然清明起来,急切道,“他那两套衣裙,一套是为花姨娘穿,一套是为龚老夫人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