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姒。
江回听懂了晏书珩的话外之意。
他迟迟未交人,晏书珩身侧的暗卫将剑尖又抵近几分。
阿姒动了动身子。
少年眼底似初冬河面才结的薄冰,因刮来一阵暖风而有所松动,但很快,那冰结得更为坚厚。
江回任晏书珩把阿姒从他怀中抱走。
转瞬间,手中和来时一样,只余一把冷剑,但他不为所动。
也好,他本就该是无情之人。
。
被从一个人的怀中抱入另一个人怀中的阿姒正睡得酣甜,被抱着睡虽然不如躺在平地舒坦,但格外叫人安心。
她仿佛回到幼时承欢长辈膝下的时光,深埋脑中的记忆被勾起。
那是一处溪水潺潺的山间小院,院里似乎有许多人,她缩在一个温暖的怀中。
抱着她的人是谁来着?
阿姒想不起来,只知道那个人的怀抱很是温暖,那人正和旁人聊着天,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虽然谈话声扰人清梦,但也增添几分热闹和祥和。
有种仿佛佳节时分阖家团圆、亲人都围在身边般的祥和安宁。
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阿姒睡得格外的香。
只是后来抱着她的人似乎换了一个,被接过去时一阵颠簸。
阿姒不悦地哼唧:“唔……”
晏书珩和江回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晏书珩收紧手掌。
他宛如回到少时,在族中与晏氏众子弟一同受夫子考校,他选择剑走偏锋的法子,但心底终究忐忑。
阿姒这声不满的轻哼像极了彼时夫子意味不明的一声沉吟。
而他仿佛变回那个忐忑等待夫子评价好寻得祖父和族人认可的孩童。
但今非昔比,他已不是那个只能等待旁人认可的幼童,想要的,纵使旁人不给,他也会不择手段留住。
晏书珩低下头,稍稍靠近阿姒,无比温柔地哄道:“乖,再等我一会,待此间事了,让你好好睡一觉。”
女郎像是听到了,又像无意识般鼻尖轻嗅,末了,她用脸颊蹭了蹭晏书珩胸前,喉间撒娇似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