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穗有些焦急。
阐微神尊说:“他伤势严重,需要及时治疗。”
没办法,众人只好先带着玄凌神尊去找尧和医仙治疗。清幽的竹屋里,玄凌神尊躺在竹椅上,周身布满了治疗阵法,莹白色的灵光缓缓流转,又点点飘进他身体里,一点一点修补受损的经脉。皮肉伤好治,几乎半天便恢复了,内伤则需要慢慢静养。
星穗亲自照顾他,衣不解带,这日,她端来熬好的药,准备喂给他,不料他问道:“那日你可看清了阐微神尊的脸?”
星穗疑惑,“瞧见了一眼,怎么了?”
玄凌神尊眉眼间似乎覆盖了淡淡的阴翳,几乎肉眼无法分辨,“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星穗更疑惑了,“我能对他有什么感觉?”
玄凌神尊貌似松了一口气,这动作十分细微,几不可闻,“你对他没感觉就好……他为人冷漠孤傲,刻板严苛,最是瞧不起低等仙族,你平日不要接近他,以免被他寻理由处罚。”
星穗:“啊?”
她完全没想过跟阐微神尊有交流,更何况两人本就是陌生人,不可能有接触,所以不理解玄凌神尊为什么这样说。不过,既然玄凌神尊如此说了,她干脆应承下来好了,“我知道了。”
玄凌神尊点点头。
等他喝完药,星穗看了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玄凌神尊,那魔头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虽然说神仙无本相,可随意变化容貌,但故意和敌方撞脸着实有些微妙,因为一般人不会这么干。
玄凌神尊顿了顿,说:“你可知混沌?”
星穗点点头。
玄凌神尊点点头,“我本是与天地同生的混沌,那日天地初开,道魔两分,我便有了实体。天道之下,我代表至纯之灵,相对应的,至魔之力也幻化了人形,他便是你那日见到的魔头,名叫玄邪。在人界,我们这种情况应该被称作双生子。”
星穗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那魔头和玄凌神尊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那魔头叫玄凌神尊兄长。
除了日常照顾玄凌神尊外,星穗还要去采集无垠之水,用来做玄凌神尊的药引。阳光轻飘飘洒落,投射到飞溅的水珠上,散发出七彩的光芒。星穗施法将无垠之水引到玉葫芦中,水滴碰玉,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后路过几名小仙侍,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风飘进星穗的耳朵——
“听说阐微神尊接管了玄凌神尊督工的职务,重筑天基石,神族一半神尊几乎都去了……看来这次想要重筑天基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可能吧,阐微神尊都出手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他可是应天地而生,泽被三界,掌管天下水脉的神尊,倘若连他都束手无策,那天界还有谁能解决此事。”
“嘘——我听说此事还与玄凌神尊有关?”
“这事和玄凌神尊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玄凌神尊的来历吗?”
“我当然知道啊,玄凌神尊不就是从混沌中分化出来的正位神尊嘛。”
“其实当初混沌初分,是阐微神尊一手主持的。”
“啊?”
“传闻天地初开,混沌一片,上升为阳,下降为阴,后来混沌衍生出凶兽,为祸四方。阐微神尊为杜绝根源,将混沌一分为二,正位是至纯之灵,逆位是至魔之力,也就有了后来的玄凌神尊和玄邪魔头……天基石被毁,需要天界的至纯之灵和魔界的至魔之力重筑,玄邪魔头自然不愿意重筑天基石,就试图杀了玄凌神尊,重塑混沌之力,毁天灭地。听说前些日子,那魔头打上天界,劫持了天界一名仙子,玄凌神尊为救那名仙子,才受了重伤。你说这事跟玄凌神尊有没有关系?”
“那也不是玄凌神尊毁坏的天基石吧。”
“据说啊,那魔头挟持仙子,是准备把仙子当做祭品炼制,修补天基石,结果玄凌神尊突然出现,救出了那名仙子,导致阵法一时失了祭品,反噬自身,以致天基石被毁。如果玄凌神尊不救那名仙子,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等等,我听迷糊了……魔头玄邪又想摧毁天基石,又劫持仙族的人,当祭品炼制修补天基石,他到底想干嘛?”
“那谁知道。”
……
星穗面无表情听着,内心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她收集完无垠之水,准备回去,只见前方突然多了一道暗含天地规则的身影。那道身影虽然距离并不远,但即使静静看着,也仿佛遥不可及。
阐微神尊。
星穗一愣,还未开口,只听阐微神尊转过身,容颜如玉,松寒雪冷,“这位仙子可有时间?本座有事与你说。”
射清座霏雨连绵,草木青苍,一花一石皆有生命力,长势极好。星穗和阐微神尊在凉亭中坐下,阐微神尊亲自给星穗倒了一杯茶。星穗连忙接过,“多谢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