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响起，林亚上台。
她的目光刻意划过贺笙，带着倨傲。
“献丑了。”
琴声响起，贺笙的手指轻敲扶手跟着打节奏，这首钢琴曲她之前很喜欢，后来腻了再没弹过，如今再听到又觉得好听。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曲毕，她鞠躬谢幕，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看向贺笙，“其实我的朋友也想为大家献上一曲，但她不好意思说，所以只好我来抛砖引玉。”
灯光打到贺笙身上，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灯光师串通好的。
被灯光笼罩的贺笙完全不慌，她施施然站起身，看向林亚，“嗯……许久未弹，如有不足还望海涵。”
林亚吃准了她不擅长，她早就用百度搜过了，根本搜不到这个女人，十之八九是小门小户的，那样家庭的孩子肯定没她弹得好。
一想到她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她就觉得兴奋。
贺笙路过她拍拍她的肩膀，“笑吧，等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贺笙怎么不会这东西，她听到林亚拙劣的话语只觉得好笑。
这是她的地盘诶，她刚碰过的钢琴是贺笙不想要了扔出来的，她家里的钢琴更新更好，恰好这边缺一架钢琴，这架钢琴就被运来放在这里。
她坐在钢琴前，不过确实很久没弹了，那个时候贺经义让她选一样乐器学，她随便指了一个钢琴，这一学就是十几年，直到上了高中没时间，这才荒废下来。
琴声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她选了和林亚一样的曲子，倒不是她存心折辱人，只是她一时也想不起其他钢琴曲的谱子。
曲毕，全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这下她林亚真成了抛砖引玉的小丑了。
林亚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瞪大眼睛，“你是贺笙？！”
贺笙拎起裙摆打算离开，闻言头也不抬回复，“你找谁打听到的。”
贺笙下场给接下来的拍卖腾位置，林亚立马追上去，“我自己听出来的。”
林亚挡在她面前，“你不认识我了？也对，我也没第一时间认出你。”
“嗯？”贺笙试图把她和她记忆中的所有人比对，好让她知晓眼前人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我是林亚。”她忸怩开口，“第十六届青少年钢琴大赛，我，我那个时候衣服都被人撕了，是你把自己的备用裙子借给……”
贺笙缓慢把她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对上号。
那个时候她才12岁，刚刚小学毕业，被贺经义拉着去参加那样的比赛，她没兴趣，但她不想输。
小孩子心思单纯，但身边的大人就不一定了，那一届的林亚是夺冠热门。
不过，最后那一届的冠军是她。
贺笙弯起眉眼，“你长大了。”
当年那个小姑娘自备的衣服全被人撕烂了，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变得破破烂烂，她在化妆间一直哭，其他选手巴不得少一个竞争对手，自然没人开口帮她。
贺笙也不想要胜之不武的冠军，所以她给了林亚一件裙子。
只是没想到很多年以后会再见，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贺笙不自觉带入长辈的角色，“你钢琴弹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