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言,我再叫一次,你不停下来!林雅言。”
江怀安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女人只顾着在前面走,女人故意的,或者说,没办法叫醒一个故意听不见的女人。
林雅言停下来,用轻蔑的表情说:“在办公场所,请叫我副书记,免得被人说闲话,我可不是你,很爱惜自己身上的羽毛。”
“你一定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吗,我是想跟你说清楚,不管你怎么误会我都好,我还是有解释一下的必要吧。”
“没必要,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女人将脸转角一边,脸上面无表情,积蓄着隐隐的怒气,谈过恋爱的人,知道这是女人生气了,要哄一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话说了,本来嘛,什么没发生过,和你一样。”
江怀安没有选择哄她,而是转身离去,卑微来的爱,他不想要。
两人不过是在那样的气氛、那样的时刻,亲过一次嘴,成年人了,亲吻可能什么也不代表。
……
江怀安利用下班的时间,查电脑里的资料,整理人口登记记录,做了一个统计,整个南沟镇里有三千多户,登记外出的占了三分之二。
南沟阵的小学和中学里面的学生,比重更大,四分之三都是留守儿童,有的稍微条件好一点的,是妈妈一个人在带,父母双方都离开的也痒见不鲜,江怀安拿到这些数据头都发麻了。
村子没办法生活,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儿童和青少年,因为父母没有在身边管教,老师们也只是敷衍了事,无论是自身性格、学习成绩、素质教育,都大幅度落后城市里的学生。
长此以往,这些学生恐怕会成为无所事事的混混。
农村孩子和城市里的孩子,通通都应该是祖国的花朵,花朵无贵贱,何况人呢,但是她们享受的教育资源差车太多了。
江怀安装作一个学生家长,去学校转了一圈,上课时间,老师们有的在上课,让学生放任自流,有的甚至在课堂上听音乐,打游戏。
有两个学生站在教室外面,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应该是在罚站,江怀安走过去问;“你们在干嘛,为什么不进去学习?”
有个头发是绿的学生说“老师叫我们出来的,因为我们吵到他打游戏了,所以他叫我们站在外面。”
岂有此理,课堂上本是传授知识的地方,却被老师搞得乌烟瘴气。
江怀安记得,他在白云镇读书的时候,老师们水平有限,可是却还是勤勤恳恳地工作,哪里像现在老师这么猖狂,完全把为人师表当成了一纸笑话。
江怀安问:“你们学校校长不管吗?”
绿头发说:“我又不认识校长是谁。”
“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他妈妈的,问问,比老师还烦人,你你能不能带我翻出去上网,没网我快死了。”
这小镇里有网吧,江怀安竟一点不知道。
原来这个小镇上,有一家隐藏的网吧,隐蔽得很深,因为他能接受未成年上网,并且没有营业执照,所以没有公开对外开放。
江怀安用50块钱给学生交换了信息,学生把网吧的地址给了他,他拿着50块钱,欢喜地叫着,放学后又可以打几盘游戏了。
……
网吧开在超市的楼上,没有挂牌营业。
江怀安到了超市,看到有个小阁楼,可以上去,他走过去,老板看他是生人,喊住住了他。
“你是谁,上楼干嘛?”
“我上网的。”
超市老板叫江怀安把身份证拿出来,认真端详地看,不是本镇地人,他把身份证还给江怀安,摆摆手。
“你是上网的?咱这是超市,不是网吧,你想上网,到别的地方去吧。”
江怀安也不强求,把身份证揣兜里,就走了。
他知道,老板怕他是暗警,把他这个黑网吧端了,他还得接受罚款,这罚款比利润高多了,数罪并罚,5000起步,几台电脑赔进去都不够,所以老板必须谨慎。
回去的路上碰到绿头发少年,顶着杀马特,头发要跳起来,手里捏着江怀安给的钱,走路飞起来。
“你要去上网?”江怀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