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时,乌行雪眼眸动了一下。
而最后那个字落下,萧复暄瞬间到了封薛礼面前。剑芒刺去的刹那,他冷冷的嗓音穿风而过:“你所言之事,同你所做之事有半分关系么。”
“没有。”封薛礼未做任何掩饰,“代问而已。。”
当年那人问他,他答了许多,天上地下滔滔不绝。而如今,那些曾经回答对方的话已经劝服不了他自己了。
他只是把这个问题递出去。
至于他自己,已经无甚所谓了,因为他连对错都不在意。
既然总有不公,那就不用再讲什么道理。
“祸及一人是错,祸及百人千人万人也是错。都是错,遑论高低。”
这条路他当年踏了一步,就只能往前,退也退不回原点了。
“救百人千人万人是救,救一人也是救。同样遑论高低。”
倘若这条路成了,他救了自己想救之人,也算得偿所愿。倘若没成,因果报应一并受之,那就是咎由自取。
他什么都想到了,也什么都清楚。
“救一人能换得自己一句甘心。”封薛礼挑着灯火,抬眸道:“救那百千万人又换了些什么呢?轮回走上一遭,谁都记不得,平白受罪而已。”
他说最后几个字时,浓重的邪魔气倾泻而出。
乌行雪和萧复暄攻过去时,封薛礼陡然改了路数,居然不避不挡,就要以那躯壳当头迎之。
两人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如此,脸色一变,在招式临头之时强收了一点攻势。
毕竟那躯壳是封家幺子封薛礼的,严格而论,也算是平白遭受的牵连。他们若是不收势,而对方又全然不避,那躯壳定然会落得一个粉碎不堪的下场。
但即便这时收势,也略有些晚了。
眼看着乌行雪的手指已经触到对方额顶,照常理来说,下一刻对方便会颅骨尽碎,关窍血流如注。而他体内的灵魄也会因此而被强行剥离出一点来。
可就在那时,乌行雪忽然感受到一股反推之力。
就像有一双无形之手挡在封薛礼那具躯壳的命门前,与他对上了掌。
而古怪的是,那股反推之力与他自己的气力角度一模一样,就好像那是另一个乌行雪护了一下那具躯壳似的。
不仅如此,萧复暄的剑招也被那股无形之力拦了一下。以至于那具躯壳居然没有承到半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