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给未曾谋面的亲爹上坟的事儿,则是定在了半个月后,要专门回晋阳去。
事情都忙活完之后,两仪殿中就只剩下了李渊和李复两人。
“现如今,你已经正式入了宗碟,往后皇室宗亲的身份,是板上钉钉了。”李渊看着李复说道:“颁政坊的宅子本来是朕打算置办下来,用来糊弄你这小子了,如今也没必要了,干脆就送给你了,那宅子不差,一应奴仆也早就已经在宅子里候着了,到时候,你人直接去住就是了,一切都是现成的。”
“多谢陛下。”李复拱手道谢。
李渊摆了摆手,笑呵呵的看着李复:“怎么在泾阳县庄子上的时候,你面对朕,侃侃而谈,如今到了宫中,你我叔侄关系更亲密许多,你却如此拘谨了?这殿中只有咱们二人,你无须拘束。”
“以往在庄子上,侄儿只是个平头百姓,您呢,也只是个朝中做官的,侄儿自然随意许多,如今在宫中,您是皇帝,我哪儿敢造次。”李复笑道:“在来的路上,礼部的那些大人们,生怕我入宫面圣,在您面前失了礼仪。”
李渊脸上的笑意更甚:“外人面前,规矩不可避免,但是如今没了外人,咱们叔侄之间,便无须如此了,外头那些人啊,不管是朝中的大臣也好,又或者是朕的亲儿子,见到朕,都是一个模样,弄得朕想要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都难啊。”
李渊如今可谓是高处不胜寒了。
以前有个裴寂,在他身前陪着,裴寂是会猜他的心思的,说出来的话,他也爱听。
可是裴寂此人,心思也深沉,人也足够老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总是捡着周全的话来说。
可是有时候,李渊就是想找个人,像寻常人那样聊聊天。
可是身边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
在泾阳县庄子上的时候,他跟李复便是相谈甚欢。
若是没有这层辈分隔着,不用非要暴露身份的话,跟李复这个孩子做个忘年交,也是极好的。
外有朝政,内有自家儿子的争斗,李渊也是心力交瘁,如今坐在这两仪殿中,与寻常暮年老人没有什么两样。
李复见状,无奈一笑。
天家的事儿,他一个小人物,可解决不了,李渊发愁,那也是没办法。
“陛下别担心,往后。。。。。。”
还有更让你头疼的。。。。。。。
李复语气顿了顿,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位老亲戚。
平心而论,李渊对他不错,在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的时候,就给他当靠山了。
两人合伙做买卖,那文书上的私章,等同于一面免死金牌了。
李复倒是想帮李渊,但是这事儿,他帮不了。
秦王和太子之间,只有一方彻底落败,事情才能结束,否则就是无休止的争斗。
现在双方之间,谁劝都不好使,李渊也没办法,也做不出决定。
他保不住秦王,更保不住太子。
“往后若是陛下觉得在宫中烦闷了,可以多出来走走,透透气,往后泾阳县那边庄子上,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陛下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李复笑道。
说起泾阳县的庄子,李渊倒是想起了李复修水渠的事儿。
“那边水渠还修着呢?”李渊问道。
“一直没停呢,只要庄户们有空,就都在那边干活。”李复说道:“照这样下去,雨季之前,应该就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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