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激动,有多高兴,“昭昭……”
她嫁进皇家这几年,他日日煎熬着过日子,活一天心里的伤便深一分。
可他没有脸面再去她面前求得她的原谅,而今,他在这破旧的院子里,看见她,心里那股子喜悦再也抑制不住,许是酒意使然,让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狠狠抱住她,告诉他对她的悔恨与思念……
傅嘉鱼烦躁的后退一步,“李大人,请你自重。”
李祐沉迷于醉酒,清醒的时候不多,“昭昭,我好想你——”
江畔月嘲讽的冷笑一声,“李祐!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傅昭昭,是大炎的皇后殿下!”
傅年年见这男人浑身脏乱,竟然敢靠近娘亲,气得咬牙挡在傅嘉鱼身前,“娘亲,他是谁呀,他为什么想娘亲!年年的娘亲,只有父皇能想的!”
李祐身子一僵,呆滞的眼神看向矮小的还不及他大腿高的奶孩子,涩声问,“她是——”
傅嘉鱼冷声道,“她是我与阿珩的女儿。”
李祐怔愣了好一会儿,嘴角一扯,想起他娶她那两年,她也曾同自己殷殷的说过想要一个孩子,可那时他桀骜不驯,霸占了谢家的财富,对她愧疚难当又不敢承认,那点儿自尊心使他不敢碰她半根汗毛,他将她束之高阁,在江氏那儿寻求痛快和刺激,回到皎玉堂时便总能看到她期待又失落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他看了两年,他其实知道她很需要一个亲人一个血脉一个依靠。
可最后,他亲手杀了她……磨灭了她所有希望。
他自嘲一笑,喃喃道,“你的女儿。”
傅嘉鱼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笑一声,淡笑道,“曾经你不肯给的,自有人慷慨大方,李祐,你不会还以为,总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吧?”
李祐哑口无言,他无力的将李琊往身前推了推,“他欺负了你的女儿,你自惩罚他,我不会说什么……”
傅嘉鱼此刻已经没心情同一个孩子计较,她对李祐与江氏的厌恶让她没办法再继续留在这儿,随便斥责了那孩子几句,便抱着小年年回宫去了。
她前脚才回宫,后脚李琊伤了小年年的事儿便传到了燕珩耳朵里。
男人静静听完,眉头迭起,眼底覆了一层寒霜,“哦?年年的脖子受伤了没有?”
御座上的人声音深沉,看似平静,但只要一看他深邃的眼,便能瞧出他眼底的暴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言松瞬间汗流浃背,“皇后娘娘仔细查看过了,没有大碍,只是小公主娇嫩,脖子上被勒出了几道红痕。”
燕珩眉头皱得更紧了,放下手里朱笔,人已出了御宸殿大门。
当日下午,燕珩便召见了李祐。
有人看见李祐在御宸殿前跪了好几个时辰,第二日天亮还跪着,跪到后来双膝血肉模糊,神志不清,倒在地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