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然一笑,伸出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
一贯厌恶她触碰的男人却没有躲,燕殊心中五味陈杂,将手放下。
苏梦池却是嘴角微抿,将她的小手握住,放在自己脸边,涩声道,“别放开。”
燕殊怔了怔,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她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温度,有些发烫,还有些颤抖。
“你不想我死?”
“我从没想过要你死。”
燕殊轻笑,“当初是你亲口送我去北戎和亲,那时你没想过我会死在北戎?”
苏梦池手指用了几分力,一双修长的眸子幽幽暗暗的泛着悔意。
往日种种,悉数浮上心头。
那些被他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在今日显得格外苍白。
他怕自己再不说,便没机会说。
半晌,他开了口,承认了自己的懦弱,“那时是我气昏头了。”
“气?”
男人声音沉静,却压抑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沉重,“是,我气你喜欢容与舟,我气你不要我,只要他。”
燕殊怔忪了一会儿,从他掌心里挣扎出来,手撑在榻上,让自己勉强能坐好。
她一贯如此自强,并不喜欢依靠谁,只歪头看着他俊脸上写满的后悔,脑子里却满是当年回忆。
那时她将苏梦池抢进了公主府,与他三日三夜纠缠不休,后来她被他勾了心神越发喜欢,便想将她留在身边,一心一意待他好,可苏梦池并不喜欢她,他对她虚以委蛇了几个月,趁她带兵,从公主府离开了。
等她回来,他身边已有了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女子霜晨月。
她说不上来苏梦池在她身边伺候那些日子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她长得与霜晨月很像。
但她是大炎的长公主,怎会被别人当做替身?
她不屑为难霜晨月,便干脆与苏梦池断绝,是以找了好几个貌美的少年陪侍,后来又遇见惊才绝艳的容与舟,于是她故技重施,将容与舟抢了进公主府。
同样是三天三夜,她与容与舟高谈阔论论大炎边境部署。
不知怎么的,外面便传她宠幸了容与舟三天。
而苏梦池对霜晨月的宠爱也在东京无人不知。
自那以后,她与苏梦池的关系越发恶劣。
也正是那时,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索性让谣言越传越烈,免得被某人知晓她怀孕,气得来找她做掉孩子。
她还是挺喜欢孩子的,想将这个有着他们血脉的骨肉生下来。
之后的几个月,她故意宠着容与舟,又深居简出,偷偷将孩子生下,然后送到了徐家。
出月子的那日,天气不算好。
北戎前来和亲,大炎要选出一位公主前往安定两国短暂的和平,她是唯一的公主,本没什么机会可以逃脱。
母后说她有办法,用霜晨月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