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铃忧心道,“可这婚事都已经定了,若小侯爷此刻悔婚,珍姑娘和那孩子将来如何自处?”
宋云峥大拳握紧,眯了眯冷厉的眸子,浑身寒气四溢。
他昨日听到那些话自然生气,可也没真正气昏了头,不过想给李晚珍点儿苦头吃,没想着真的与她退了婚,让她名声扫地,闺誉受损。更何况,他也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开始舍不得她,哪怕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绣绣花说说话,他也极安心。
从前不着家的人,现在为了她也喜欢回荣华阁了,以前不喜卫国公府,如今因为她,也常到国公府做客。
就算她当真拿他做复仇姐姐的工具,就算她想通过他来攀附权贵,他又能怎么办?
平白冷心冷情了一辈子,临到头了却被一个弱女子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他不过心里生了怒,有了怨气,从未在她嘴上听到过一句真心实意的喜欢,所以才会在听到她对李晚宁的那些话后患得患失,怕她对他当真没有一点儿爱,只有利用。
“小侯爷?”
宋云峥心烦意乱的敛着长眉,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开口,“先晾着她,等她知道错了再说。”
阿铃松了口气,听小侯爷的语气,这婚应当是不会退的。
不然以小侯爷雷厉风行的脾气,珍姑娘焉能还有活路?
只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这个小医女夹在男女主子之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宋云峥睨她一眼,示意她滚回李晚珍身边去伺候。
阿铃无奈,“不是奴婢不回去,是珍姑娘铁了心让奴婢回来,奴婢是万万不敢再回去的。”
宋云峥冷哼一声,眉眼压着一团阴沉沉的乌云,“好啊,那你就留在侯府,这几日谁也不许给卫国公府的人好脸色。”
阿铃连声道是是是。
宋云峥虽说些无情的话,实际上很是期待李晚珍怕了,能来对他说几句好话哄哄他。
可最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人非但不来哄他,之后卫国公府也未再派人上门来。
再过了五日,底下人来禀,“小侯爷,珍姑娘前日进东宫见了傅娘子,昨个儿便命人收拾好行礼,一大早就乘坐一辆低调的马车出了东京城门了。”
宋云峥刚下值回来,听到这消息,不怒反笑。
笑完又沉下俊脸,强压着心底怒意和失落,眼神凉得可怕。
不等长随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身出府,冷着脸重新翻身上马,策马往城门口奔驰而去。
……
夜色浓黑,一辆乌蓬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的行驶着。
夜风呼号,凄冷的风雪盘旋在车顶,外头鬼哭狼嚎似的十分渗人。
李晚珍坐在马车里,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昭昭送来的几个赤焰卫,还有一个贴身丫头阿絮。
主仆几人连夜赶路,本想在天亮之前到下一个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