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新买的迎春阁那家铺子的新掌柜闻春,也莫名其妙被人以卖假货和寻衅滋事的理由投进了狱中。
到现在人还没被赎出来,吴伯伯亲自去东京府衙打点走关系,只听里面的人说,是谢家得罪了国公府权贵,所以才连日入狱数人,卫国公府李世子与苏大人曾有过一点交情,又与长信侯宋家小侯爷、五姓崔家长子交好。
他不松口,他们不敢随意放人。
可见,任由她泼天富贵,也抵不过权势滔天的官府,甚至,连卫国公府这样没有太多实权的富贵勋爵也斗不过。
只怕李祐这一招,就是故意想逼她向卫国公府低头。
她要扛下谢家的重担,便不能独善其身,必须要为谢家找一条新的出路。
安王道貌岸然,假仁假义,至今被世家制衡,无法入主东宫,他那种阴晴不定的人,就算做了皇帝,恐怕也是第二个昏君。
她还没傻到重蹈覆辙,进入狼坑,害了自己,也害了谢家。
唯有徐皇后之子,废太子燕珩,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拧着娟细的秀眉,低眉沉思了许久,思来想去,也不知该不该将徐公子这样的普通读书人扯进权力的旋涡中来。
他只是个无权无势,体弱多病的老百姓,在那话本中也未被提及分毫,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可他现今是她夫君,夫妻一体。
很多事,时间久了也瞒不住,若不叫他知情,倘若不小心露出马脚,让安王等势力抓住把柄,反而功亏一篑,害人害己。
傅嘉鱼皱着小脸,一双弯弯的眉毛揪成一团,有些孩子气的俏红脸蛋儿上写满了纠结。
燕珩抬眸,见她独自懊恼的可爱小模样,大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昭昭怎么总是出神,到底在想什么?”
傅嘉鱼努了努唇,转过视线,从他怀里起身出来,干脆坐到他对面。
夫妻二人隔着书案对坐,案上一灯如豆,光晕柔暖。
燕珩不解其意,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傅嘉鱼沉思良久,抬起一双清凌凌的杏眸,与男人直直对视,“夫君。”
燕珩静静等着她的下文,“你说,我在听。”
傅嘉鱼瞧着他桃花眼澄澈温润,料想能拥有这样干净眼神的男人不会坏到哪里去,这段时日她与他相处了这么久,处处能感受到他的用心和体贴,他又没有倚仗,没有权势,倘若他不肯与她一起支持废太子,自然也好拿捏。
她暗下决定,牵开嘴角,软语道,“夫君姓徐,可听说过大炎第一士族徐家?”
燕珩眉心微蹙,目光沉静,不知小丫头为何此刻提起徐家,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还是刚刚莫雨唤他殿下,不小心被小丫头听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