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越梨垂下眼眸说,“是我没有管教好它。”
“畜生而已,怎么能怪你?”魏湛见她没有继续追究驴子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营帐内,顿时松了口气,微微一笑,理理衣襟。
说话间,鹰隼骑在驴背上,已经到了他们跟前。越梨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缠在驴脖子上,拍了拍它的背,示意它去河边饮水。它又迈开步子,达达地走开了。
“听奴被我训得很听话的,平常都很乖巧,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到了新的地方害怕,所以才会乱闯。回头您看看帐中可有什么东西被它损坏了,我……会赔给你的。”
他扭过头来,真诚地对越梨说:“不用,我的营帐内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又望向飞回天空中的鹰隼,眼神亮得不像话,问越梨说:“那是你的鹰吗?它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
“是。”越梨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际,缓缓地说:“飞穹还是个蛋的时候我就把它捡回去了,孵出来之后驯了很久,渐渐地就听得懂我的话,经常跟着我进山打猎,是我的好帮手。”
“上次阿蘅掉到山坳里,就是它发现的。”
“你这么厉害。”魏湛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眼中满是钦佩。他记得上次在小桃村,看到她的那只猞猁他就已经够惊喜的了,没想到就连勇猛的鹰隼她都能驯服,“那你会驯马吗?”
越梨摇头说:“不知道,我们打猎也没碰到过马,没试过。不过万物有灵,只要顺着他的脾气,都会听话的。”
“以后我若是打猎遇到好马,就请你帮我驯。”魏湛道。
越梨想了想,他给了自己一筒上好的羽箭,又救了他们,帮他驯服一匹马也没什么,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好。
()”
魏湛很是高兴。
“你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魏湛侧过脸看向她。
越梨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思虑刹那,反问道:“是教你射箭的事情吗?”
魏湛唇角漾起丝笑意,语气轻快:“你还记得啊。”
秋日暖黄的光影覆上她淡紫色的外衫,再染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将她蜷曲的长睫在眼下映出一片浓密的阴影,再往下,浅樱色的唇瓣泛着粉色的光泽,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可她轻轻抿了下唇瓣,随即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能教你了。”越梨轻声说。
魏湛脸色的笑意一点点敛了起来:“为什么?”
“不方便。”越梨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阿爹托人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明年年底就要成婚了。”
定了亲许了人家的姑娘再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到底让婆家没有面子,阿爹之前也说了,这是她最后一次进山打猎。
这回回去,往后就不让她跟着进山,她在家安安心心准备成婚用的东西就是。
“轰”的一声,魏湛觉得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有那么一瞬间,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脸色更是苍白得厉害。
越梨低着头愧疚地说:“不好意思。”
他颇有些失神,失神到人恍恍惚惚,脱口问她:“他对你好吗?”
“我没见过。”越梨垂下眼眸,声音中有一丝羞赧,“阿爹说是个话少踏实的人。阿爹很少夸过人,他应当是不错的吧。”
她说完,拿眼角瞟了魏湛一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顿时为自己的失信更加感到愧疚。
魏湛一时哑然,好多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怎么、怎么突然就定亲了?”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也不算突然。”越梨勾了勾被风吹到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轻声说,“几个月前陈家婶婶就来说了这事,阿爹打听了那户人家,又瞧了那人,前几天才下的定。”
“可是,方才我还听到你的兄弟跟林大夫商议要把林大夫家的儿子说给你相看。”魏湛情急说出方才听来的话。
越梨脸上微微发红,声音细弱:“因为现在只是两家人说好了,还没有过定。阿爹怕横生枝节对我名声不好,所以没有声张。只等过几天媒人来下定了再跟二叔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