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应当有什么波折——”
丁大同说到这里,有些想挠头。
他调查卢家本来只是因为同行怕出意外的缘故,但没想到这位万安县来的赵大人竟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似是格外感兴趣。
要是早知道这一点,他就查详细些了,定能将卢家过往翻个底朝天。
此时他隐隐有些后悔,却又不敢隐瞒,只好道:
“反正我看卢育和的那大舅子不像什么省油的灯,估计这陈氏能上位——”他摇了摇头,又道:
“我随口胡说,大人不要见怪,若大人想知道更详细的,我回头让人逮了卢育和来问,谅他不敢欺瞒我。”
赵福生摇了摇头,笑道:
“你说得很好了,我估计着你猜得也没错。”她垂下眼皮,挡住眼里的神色:
“也没必要专门逮了人问,事不关鬼案,说说闲话罢了。”
话虽是这样讲,她却端起了先前丁大同亲自呈好的那碗饭,拿勺子搅了两下,将汤汁与米饭调匀了,这才挑眉看向丁大同:
“卢育和的长女年纪不小了吧?”
“适嫁之龄了。”丁大同也有眼色,见她端碗,心中喜不自胜。
他深怕自己得意忘形,说完这话,又冷静了片刻,细细一品味,便猜出赵福生是想打听卢育和的女儿了。
虽然不知道赵福生为什么会对卢家的事感兴趣,但丁大同却觉得此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正烦恼想讨好赵福生无从下手,若能说些她喜欢的话,说不定能得她庇护。
想到这里,丁大同忙道:
“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卢育和此次借船,应该就是要送女儿出嫁的。”
他话音一落,便见一旁孟婆搅饭的动作一下顿住。
孟婆看向赵福生,一时表情怔然。
丁大同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不安,连忙躬身问:
“可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孟婆很快回悟过神,又搅起手里的饭,同时拉了凳子坐下,与蒯满周面对面的,一面舀了饭菜,递到了蒯满周的面前:
“我只是想大人竟料事如神,这事儿也说对了。”
“大人——”丁大同微微怔愕,接着便见蒯满周面对孟婆递来的饭勺,满脸冷漠的扭头。
小孩的抗拒溢于言表,丁大同见此情景倒是心里微微一松——看样子这娃娃对谁都一视同仁,先前上车前拒绝自己,并非因为自己是陌生人的缘故。
正这样一想,便见孟婆经验格外丰富。
她的饭勺如影随形,贴着小丫头的脸颊一侧,小孩不耐烦的皱眉,正想开口说话,那嘴才刚一张,孟婆的饭勺一下就塞进去了。
“唔不——”
小孩没拒绝完,那饭已经塞了她满嘴。
蒯满周下意识的要吐,眼角余光却注意到赵福生已经盯住了她,她不甘不愿的咀嚼,吞完嘴已经高高嘟起来了。
“……”丁大同嘴角抽搐,便见孟婆又拌了一勺饭,又递到小孩嘴边,笑呵呵的道:
“早晨我跟大人闲聊时,大人提到过,说是卢育和长女出嫁,不过说这小姑娘的婚事可能有波折。”
丁大同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即和谐又荒谬,蒯满周可是一个可怕的驭鬼者,但在孟婆、赵福生面前时又好像与寻常小孩没什么区别。
他怪怪的咳了两声,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孟婆所说的话上,细细一想,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