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老太傅,只要他不坐龙椅,他在御书房躺着都行。
此刻堂下站着的,只有唐双。
我眯着眼睛,不停打量着这个人。
这人长的没有崇然秀气俊逸,学问自然也比不上颜荀,为官之道肯定也不能和古怀明相提并论。
思及此,我默默在心里下了个断。
这厮决计不算个贤臣,大抵也和尤瑞之流是一路货色。
唐双跪地见了礼,万岁之后又一叩首。
“回禀陛下,珠州一带所有私营盐商,都已处置妥当,其间各类细项,微臣已写成奏折呈送,以侯陛下批示”
唐双交代完了差事,可我却迟迟没有让他起身,而是斜倚圈椅上看着他。
房中寂静,只有玉点儿身后的小内监,往来送茶的细微声响。
唐双虽跪在地上,可一双眼珠子却转的灵巧,御前久跪必有道理,他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了头。
我笑了一声:“朕昨日已看了唐爱卿的折子,账面事无巨细,赏罚有条有理,只是一桩蹊跷”
唐双直了腰,拱起手,神情肃穆。
“微臣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朕私下里派人查过璞王府的底,发现早年有不少不明不白的进项,你此去珠州一趟,可有查着什么?”
唐双咽了口唾沫,回话只微微迟疑了一须臾。
“微臣此去珠州,确然查出些璞王当年在珠州私设盐场的蛛丝马迹,只是证据不足,不敢随意下断”
我笑了笑,并不言语。
颜荀却拍了桌子。
“好一个奸王,竟敢在珠州设下盐场敛财,真是大逆不道,目无王法!”
崇然闻言,回身对着颜荀一拱手。
“老师息怒,璞王已逝,恶业已尽,倒是无需当殿咒骂,您年事已高,需知气大伤身,还是保重自身为宜”
颜荀哼了一声,看着自己爱徒,当即没了重话,只是低声道。
“你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现如今开口便是佛词禅语了,那奸王当年把你囚在府中,若不是陛下再三相劝,为师势必要拿住他替你伸冤”
崇然摇头:“老师慈心,崇然感念,只是当年多有误会,璞王其实并未。。。。。。”
话至此处,古怀明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私谈,只抬手对着我拜了拜。
“陛下,唐大人长差得归,进京后,又即刻进宫复命,一路上风餐露宿,想是不宜久跪了”
我挑眉,仍是笑。
“是朕忘了,爱卿免礼”
等到议事的阵仗散去后,崇然靠在御案之上,两手抱在怀中,笑眯眯的看着我。
“陛下方才问唐大人的那些话,是做了什么打算?”
我眨了眨眼,见玉点儿已经带着一众小内监退了出去,就伸手环住了眼前人腰身。
“没什么,你又多心。。。。。。”
崇然轻笑。
“唐大人今日若说没查着,陛下定要治他一个勘察不严之罪,若他今日说查着了,陛下便要问他案中详情,可当年盐场散的早,就算留了证据,陛下也一定尽早抹去了,唐大人势必答不上来,届时陛下,便又要问他一个栽赃污蔑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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