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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眼看着杨芸,眼神分明写满对抗:“奴婢不愿。“

风吹雨斜,杨芙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公主,教她们一起路在这里,奴婢回头有办法责罚她们。可眼下我们要迟了。「宝姝刚接过帕想给杨芙擦拭,手却一下子被杨芙打落,吓了一跳。

杨芙平复片刻,才顾上在惊愕的宝姝面前掩饰周全,重新握住了宝姝的手,众眼看着若蝉:“你可看见郑知意的宫人如何欺负本宫的?替我禀了太子。“

沙沙雨声中传来甲宵的声响,群青敏锐地回头,见一名内侍带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走进园中,她脱口而出:“燕王来了“

瞿见杨芙瞧间慌张惊惧的表情,群青只觉得内心复杂:“公主真的害怕燕王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7“杨芙通红的眼如刀。

群青想了很久,才说:“公主若真的恐悸燕王,便沿着回廊向前走,往西第二个宫殿,是陈德妃清修处,那里可以更衣,燕王不便进入。“

“你说什么?“宝姝道,“我们公主与要去韩婉仪宫里赴约,那陈德妃是四殿下的生母,失子之后疯疯癫癫,爱强留人讲经,讲些有的没的,没有大半日脱不了身,你诞骗公主去那里,当我不知道是你是故意要我们迟到?2“

群青反而看了她一眼:“你们今日要去韩婉仪宫里?“

她道,“那位韩婉仪月前才有孕,正是需要小心的时候,何必抱着狸奴呢7“

宝姝一时语塞。她早就劝过,无奈宝安公主历经宫变,内心脆弱得很,走到哪都要抱着这只从小养大的狸奴才有安全感,否则便不愿出门。

「这关你何事?7“宝姝道,“清宣闻的贱婢,也要来插手我们的事吗?“

群青垂眼想上一世的事。

这韩婉仪,名叫韩轻絮,算是杨芙的远房庶姐。韩家困家时,杨芙的母妃韩如曾帮衬过韩轻絮。新朝建立后,韩轻絮应选入宫,嫁给宸明帝,位列九嫔之一,杨芸这个落魄公主,反而要去借韩婉仪的势。

宝姝有些头脑,上一世,群青也带着杨芙去找韩婉仪帮忙,请她给圣人吹杭头风,好让杨芙做太子妃。只是她记得清楚,那日韩婉仪处处逢迎,答应一定帮忙,还上来逗了狸奴,谁知过了十余日,莫名流产了,竟将这桩祸扣在宝安公主头上,说是被狸奴所惊。

杨芙百口莫辩,虽未被迁怒,但为平息事端,圣人叫人把狸奴扑杀了。自此以后,杨芙身上又添一层萧瑟。

好歹狸奴是无辜的。

群青伸出手:“公主离去,可将狸奴交给奴婢,奴婢送回鸾仪阁。“

“给你7“宝姝笑了,她觉得这人真是一贯的喜出风头,不自量力,不介意看7

好戏。

这狸奴凶猛,只认公主,对旁人动不动便又抓又咬,在她腕上留了好几道抓痕,她从此连碰都不敢碰,只恨不能将这牲畜扑杀了。

下一刻,却见杨芙面色缓和,手一松,那雪白的狸奴偏地一下跳进群青手中,

却像见了主人一般缩进她怀里,亲昵地蹭她的脖颈撒娇,连叫声都变了。群青却面无表情,仿若抱着的是个布口袋。

宝姝的神色僵在脸上,像打翻了墨盒。

「不愧是下等奴婢,没少喂马、刷恭桶,这牲畜也认味儿呢。“宝姝蔑然道,

杨芙快步离开,只好提裙跟上去。

群青一手抱狸奴,一手扶

起若蝉。若蝉没见过这么大的狸奴,直往后缩:“姐姐,你怎么敢抱它…“觉察到身后的人,她低呼一声,扯住群青的袖子,“姐姐,燕王1“

群青一回头,一张青铜恶鬼面具出现在面前。

脚下像生了根,她用了极大的力量稳住狸奴,才没让它翻下来,但已挤疼了它,叫它出「咪鸣“的一声。

原来李焕远远见杨芙与人争执,不顾郑福劝阻,大步追来,杨芙的裙像金鱼一般游走,他长腿一迈,竟跨进廊中,截住这两个侍女。

李焕身长九尺,站在身前,就像山岳拔地而起,话语从面具下出,低沉模糊而有喉嗡的回响:“你就是当日凌辱宝安公主的那个刁奴?我还没找你算账,再敢轻公主试试。“

李焕的话,群青一字也没听清。她耳边回响着喊杀声,撞门声。烈火和尖叫当中,一个戴青铜恶鬼面的人高骑马上,用一把生锈的长剑刺穿她的胸膛。

可怖的是,她当下没有死去,就像被一刀钉在砧板上的螃蟹,整张脸浸泡在冷汗里,还能听到宝安公主的求救和哭声,可想动一下手指,却有如万箭穿心。

人对曾惨烈地杀死自己的仇人,总会有些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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