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赚那么一点钱,够不着梦想,也过不好生活,是个人都会跑的。”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
李瑜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还没跑吗?”
何烯年看向他,笑了,“你不也是。”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何烯年转头看向屋檐下面的燕子窝,怔愣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师兄,做好这一行太难了,我好怕狮馆就这么砸我手里了。”
何烯年极少叫李瑜师兄的,他们俩一般都是直呼对方姓名,听他这么一喊,李瑜有点感慨,好像看到了当年举着狮头哇哇哭的自己和何烯年。
一晃眼,他们也奔三了。
三十而立,他们好像都没能做出什么成绩,何烯年之前对他说他在混日子,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别的干不好,他也只会舞狮了。
很小的时候也想过一战成名,扬名立万,但是年纪上去了,就很少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了,何烯年只希望丰年狮馆能被更多人看见,这样狮馆能存在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哪怕有一天,他和李瑜百年归老,丰年狮馆仍然屹立不倒。
这是他很多年前从何坚手里接过狮馆的时候就该有的想法,或者说是野心。
迟到了这么多年,终于被何烯年想起来了。
如果没有许骋教他对自己被安排好的人生轨迹释怀,他可能还困在对何坚的抱怨里面。
何烯年这辈子绝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再那么伤筋动骨地爱一个人。
如果幸运的话,他这辈子应该还有挺多的时间去做些他本就该做的事。
他们商量了很久,果然出国的话,把两人都掏空了也是不够的,于是这个计划暂时搁置。
何烯年想,过两个月就是暑假了,几个小崽子都放假了。
何烯年可以和他们走远一点,邻省的狮队其实也不错,算是南城舞狮的分支,其实都可以去看看,学习学习。
李瑜甚至还找隔壁打印店做了一条横幅,老板听他们要做的事瞬间就乐了,说什么也不收他们的钱。
只是在横幅——丰年狮馆暑假游学班,下面署名了自家打印店的名字。
出发前他们还在狮馆门口像模像样地合了影,然后就开着狮馆的面包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