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糟糕的地方,遇上了最好的人。
身畔点桃花,过去的噩梦忘了就忘了。
楚昭没回头,但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洒脱,也笑:“好。”
附近山中正是桃花成片盛放的时候,走出一段小路,面前出现了宽敞的大道,飞雪高兴地扬了扬蹄子,似乎很想畅快的跑,沈子衿不知不觉顺着它,马儿的度略微快了一点。
楚昭察觉到一人一马的兴奋,勒住缰绳停了脚步,回头对上沈子衿的眼睛:“世子,想跑一段看看吗?”
沈子衿重重点头:“嗯!”
楚昭莞尔一笑,脚下一点,飞身上马,快到沈子衿根本就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一阵风呼啸而过,回过神,身后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楚昭坐在沈子衿身后,握住缰绳,将沈子衿整个圈在了怀里。
沈子衿拽着缰绳的手不由紧了紧,不知是为即将到来的疾驰而感到紧张,还是不太习惯如此亲近的姿势。
楚昭瞧着他的收紧的手,往前靠了靠:“放心,不会摔着你,世子坐稳——驾!”
楚昭带着沈子衿一甩缰绳,飞雪扬起头颅欢快地咴咴,撒开蹄子就朝前肆意狂奔!
沈子衿心脏高高提起,难以控制惊呼出声,而在奔驰的疾风中,他的惊呼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笑音,随着马蹄踏响,越来越纵情,越来越惬意。
人间几1回走,策马笑平生。
楚昭看不到沈子衿的面容,明明是习惯马上生涯的他,竟也被这次跑马唤醒了沸腾的热血,喧嚣的心脏擂如战鼓,与沈子衿的笑声一同响彻在他耳边。
风很凌厉,呼啸不停,风很温柔,卷过路边飘下的花瓣,柔柔一点,缀在沈子衿间。
风与飞花中,沈子衿和楚昭不约而同想: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让他们肆意奔腾下去,那该多好啊。!
鹰准备再度开口时,帘子一掀,楚昭从里面出来了。
楚昭对黑鹰摆摆手,黑鹰便知道不用再问,垂退下,楚昭率先跳下车,沈子衿从后面跟着出来。
楚昭一抬手,沈子衿就顺手一搭。
搭完,沈子衿才愣了愣。
……最开始被楚昭扶上扶下时,他还会觉得别扭,如今才多久,他竟然就习惯了。
楚昭把他扶下来,见他怔忪的神情,随口问:“怎么了?”
沈子衿复杂地看他一眼:“……无事。”
就是觉得自己由俭入奢,也真是堕落了啊。
东庄是秦王府在京郊的一处庄园,背靠青山,庄园内外栽着桃花,如今开得正好,远远望去,后山花海延绵,宛若仙境。
东庄附近有秦王府的田地,分给了佃户耕种,他们家就在不远处的小村落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平凡且宁静的日子。
沈子衿站在小路边被微风轻轻拂过,摇曳的桃花让人耳目一新,驱散了方才的梦魇。
真是个好地方,让人心情舒畅。
楚昭站到他身边:“我们去附近走走?”
沈子衿点头,楚昭朝黑鹰打了个手势:“你带着飞雪去溜达溜达。”
飞雪是战马,跟着楚昭出生入死,精力旺盛,需要定时溜马,今日来东庄,把它也牵出来了。
沈子衿闻言扭头,视线落在飞雪身上。
第一次见他就赞叹过飞雪真是好漂亮一匹马,油光水滑,银丝白雪,黑鹰牵着马从他们身边走过,沈子衿看着眼前晃过的散着光泽的毛,不由很想伸手摸一摸。
于是他问了:“我能摸摸飞雪吗?”
黑鹰牵马的脚步一顿,楚昭扬了扬眉:“当然,稍等。”
他走上前,拍了拍飞雪的脸,揉揉它脖颈,打了个呼哨,而后指了指沈子衿,似乎在与马交流什么。
飞雪瞪着漆黑的大眼睛,转过马头定睛瞧了瞧沈子衿,而后嘴里咴咴出声,踏了踏马蹄。
楚昭笑着再拍了拍他,而后扭头,冲着沈子衿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