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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他要找,两个人……两个人他更要找。

钱缪把行李箱扔在了隐士,没顾上说话就又掉头出去了。

岑晚终于接电话了,只不过电话那边是个男人的声音,说“你好”。

他在寒风里停住脚步,心脏猛地狠绞,耳边嗡鸣,脑袋空了一瞬,喉头滚了滚,最后还是平静说,“你好,你是哪位?”

那个男人坐在岑晚旁边,她手机放在包里一直在震,包敞着口,男人看不下去,好心帮忙接起来的。他还给钱缪报了酒吧的名字,钱缪听说过,离这儿不算远。

“谢谢谢谢,我这就到。”

那个男人说第三句话的时候钱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和那个准备结婚的港商声线完全不同。

他是跑过去的,到达时甚至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岑晚果然趴在吧台上,手边的整瓶白兰地喝到见底,她的头埋在臂弯里,黑亮的发丝披散着把整个脸都蒙住,看着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女人。

“诶,你是那个猫猫头吗?”

隔壁是一对情侣,那个女生见钱缪握岑晚的肩膀,怕她挨欺负,警觉地出声询问。

钱缪猜她说的岑晚给他的来电备注,猫头形象的eoji图案,扭头躬了躬身,“我是,谢谢你俩。”

“岑旺旺,回家了。”

她闻声,倏地抬起头来,本就是泪眼婆娑,眼神从迷茫慢慢转成委屈,唇周的肌肉轻微地抽动,一扁嘴又重新哭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砸进钱缪的心缝儿里。

这么伤心吗……

钱缪没说话,拿了张桌上的餐巾纸,展开,又向内折了两道,逆着泪痕一点一点地沾擦。

”哭什么?这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没事儿啊,没事儿。”

他不想再跟岑晚生气了,他舍不得。甚至钱缪都有点儿后悔,为什么那天就一定要问出口呢,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其实一直到婚礼再通知也不见得是坏事。

撕扯着去过日子,就算他们心里都难受,可是为了维持现状,也都会各自咽下去。而像现在说破了,就意味着扯断了,他们没法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岑晚肯定需要和钱缪分开,可是岑晚也肯定舍不得。他就不应该刚回国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找她,还没脸没皮一直赖在家里、赖在她身边。

她会很困扰的。

“回家不?”他叹了一声

她今天太悬了,得亏碰上了好心人,一个姑娘大晚上喝成这样,能出现什么结果钱缪真的不敢想。

岑晚点头,钱缪叫来店员结账,帮她把外套穿好,又向隔壁情侣再次致谢,拿了桌边的包包挂在自己脖子上,从后面捞住她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蹲下身子。

“上来。”

岑晚软乎乎地滑到了钱缪的后背,两手把他的脖子圈在中间,掐住自己两肘的衣料,抱的牢牢的。

岑晚真的醉了,钱缪背着她沿着路边慢慢走,她起初老实了一阵,他还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出声打扰。结果没过一会儿钱缪颈侧的衬衫领被洇湿,岑晚在默默流泪。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眼泪这么厉害?贴上皮肤跟浓硫酸似的,腐蚀灼烧酸胀的多重煎熬,只是看见都害怕得要命。

“我明儿去找房子,这回真去,不让你为难了行不?”钱缪说话的语气尽力轻快,“头回离婚,没把握好尺度,有哪儿你觉得冒犯的多担待,别生气。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叫我,咱俩这交情,我肯定能管都管。”

他们结过婚,也离过婚,可是偏偏像现在这样“分手”的情形没经历过,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尴尬又生疏。

钱缪前几天想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维不维持都看岑晚,可是今天又突然觉得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对她的名声实在不好。

背上的人脸贴过来,先在他肩窝上埋着,然后发疯似张大嘴咬了一口,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你不要我了!”岑晚松开牙,大声控诉

钱缪也被咬急了,停下来,不高兴地扭过头瞪她,刚刚编造好的那些体面分手的桥段完全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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