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是啥颜色来着?好像就跟月色一样白,真好看。
可他却不能再叫铁牛出门爬树了,因为铁牛说要读书。
读书有什么好的啊,是不是跟种地一样又苦又累。反正爷爷叫他种地,他是一百个不愿意,能玩为什么要干活。
“铁牛,铁牛,我们再去爬树好不好。”
“好啊,小山哥,你去把树上的果子摘下来给我吧。”
陈丐山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忍不住动手一摸脸,皱巴巴的皮肤上,有些许湿润的痕迹。
他老了。
还好二狗还年轻。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种地。”
……
第二天的清早,鸡才刚刚打鸣。数着时辰的陈家人,不约而同的掀开被子起床。憋了一夜的情绪,随着太阳升起得到释放。
年轻就是腿脚更快一些的陈淮津,在陈丐山穿衣服时,已经抢先跑到大哥门外,扯开喉咙嘶吼:“二狗,二狗,快起来,二叔要送你去学堂啦。”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吵到孩子休息怎么办。”
打开房门的陈丐山,朝着院子里的陈淮津就是一顿骂。
“爷爷,爷爷,你别骂二叔,我早就起来了。”
东厢房的门打开一条缝,小手小脚的陈恒,已经穿戴整齐的走出来。陈淮津笑着凑上前,越看越是喜欢,口不择言道:“像,真像。”
“二叔,我像什么?”陈恒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淮津笑的很得意,“傻瓜,二叔觉得你像秀才公呀。”
“二叔,我还没开始读书呢。”陈恒实在有些无奈,那有这么浑的长辈,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哎,自家人嘛,二叔也就在家里夸夸你。出了门……”陈淮津指向门外,脸色也变得忧心忡忡,“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啊!!!”
“陈淮津!!!!!”
坏了,亲爹发怒了。陈淮津连忙掉头,一边躲一边赔罪,“爹,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嘛。”
“叫你拿二狗打趣,一天天的,长辈没个长辈样。”
赶在陈恒身后出来的顾氏,半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对着陈启道,“我现在才觉得,你跟二叔是亲兄弟没错了。”
“胡闹。”陈启轻声训斥道,“他还能是抱来的不成?”
顾氏翻翻白眼,牵着儿子的手,就去叫女儿起床。
吃过早饭,陈淮津最终还是没捞到送二狗上学这份美差。陈启代表全家人的期望,牵着陈恒小小的手,一步步走出家门。
这条路明明平日里走了千百遍,唯独今日走起来,有那么一丝丝不同。两父子也不知何故,一路无话,只是默默前进。
等他们来到王夫子家,敞开的大门能看见干净整洁的小院,不知站在那里等了多久的王夫子,快步走出门。
“恒儿,叫夫子。”陈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陈恒赶忙抬手,弯身作揖,恭恭敬敬道:“夫子。”
“好好好,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读书。”
王夫子点点头,任由陈恒跟陈启告别后,他才牵着陈恒的手,来到学堂内。站在属于陈恒的课桌前,王夫子突然开起他的玩笑,“现在你可不用站在篱笆外偷听了。”
陈恒不好意思接话,脸微微一红,只站在原地傻笑。
“希望你今后,能把这份记忆放在心中。读书这件事,什么都可以缺,最不能缺的就是求学之心。”
“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