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奇妙的反差啊,她想。
洛林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我大学期间修习过一段时间关于古代人网络语言的应用,”艾薇解释,“在某个阶段,他们会将那些热心肠、免费分享身材给其他人看的男士称为’慷慨的男菩萨’。”
洛林说:“在两性关系上,你的知识真是渊博。”
边说,边将装满清水的军用水壶递给她。
艾薇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谢谢,老师,您看起来似乎还想继续夸我。”
洛林声音毫无波澜:“不了,刚才只是客气的说辞。”
艾薇:“……”
洛林所在的车并不比物资储备车宽敞多少,很显然,他不是那种享受特权的人,并没有因为职位高而给自己搞一辆更舒适的车。
和其他队员一样,他也在吃配给的食物和水,没有滥用职权去享受。
只是他真的太过沉闷,几乎不会和她讲话,甚至大部分时间并不在车上,他需要去另一个车上开会,解答一些队员的疑惑。
他是老师,也是目前整个iris最高级别的顾问——或者说,隐形领导者。
休息前,艾薇咀嚼着能快速清理口腔的小颗粒,看终于归来的洛林又吃下一颗药。
她好奇:“你在吃什么?”
上车后,她注意到,洛林已经吃下两颗了。
洛林说:“抑制五感的一些新药物。”
艾薇吃惊:“为什么您要抑制五感?是在为平时对学生过度严格而良心不安?——您是嫌弃自己五感过于敏锐?这是天生的吗?还是说可以后天锻炼?我很好奇,而且我非常非常想要拥有敏锐的……”
洛林数了数,她一口气问了三十二个问题。
艾薇还在求知若渴地看着他。
洛林一笔带过:“战争创伤后遗症。”
艾薇闭上了嘴巴。
她知道这七个字意味着什么。
许多和人工智能长期作战的军人,最后都住进了心理疗养院。
那里有护工照顾着他们,防止他们自杀。
洛林在调节他那边椅子,躺上去,调到一个可以舒适入睡的弧度。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这样问您,”艾薇道歉,“如果我现在讲些轻松的事,您会好些吗?”
洛林说:“或许吧。”
他闭上眼睛。
艾薇说:“但我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以讲讲你的生活,”洛林说,“或许能枯燥到让我立刻入睡。”
“好主意,”艾薇想了想,“那我给您讲讲我初恋好不好?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最轻松。他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医生——”
“艾薇,”洛林平稳地说,“我忽然很想睡觉,请你立刻安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