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泪水自眼角滑落。
苏灵音几乎要将唇咬破，她攥紧顾清川的衣袍冷声呵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说过的，我会替你寻解毒的药！”
“那我呢？”
突兀的一声自身后响起，苏灵音猛然回眸，不可置信的盯着玄月。
玄月长叹一口气，伸手将衣袍掀起，只见手腕处留着细长的疤痕，被狰狞的阵线缝合起来，触目惊心：“顾清川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此话如晴天霹雳，震的苏灵音木然愣在原地。
“此事也只是为了谋求摘星阁利益，摄政王危及朝廷，那群老臣早就蠢蠢欲动，摘星阁是换取利益最大的地方，我自然被人找上了门，筹码很高，若不答应整个情报网都会覆灭。”
“我向来冷心冷情，下个毒的事只是举手之劳，却没想到自己也染上了相同的毒，如今命数跟他有牵扯，你若想救，只能救一人。”
苏灵音感觉到有风吹过，再一摸脸上已经冰凉一片，她凄楚笑开：“师父这是在逼我？”
玄月却摇头轻笑：“你知道的，我最以你的安危为重。”
言下之意，她并不需要做抉择，走入的也并不是死局，两个人都不救，自己活下去便好了，这也是她重生来最好的结果。”
顾清川盯着眼前一切，忽然沉默下来，片刻后说道：“既如此，取灵丹吧。”
仅仅说了几个字，他就艰难喘。息了起来，面上全是平静，见苏灵音猛然摇头，他伸手盯着她温柔出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呢灵音，我不忍舍弃小昙，但我更害怕失去你，至于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若你能活下去，肯定能替我寻到最好的药不是么？”
一番话让苏灵音倏然崩溃，她瓷白的面上满是泪痕，再如何都说不出半个字。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可以舍命，但要救谁？
苏灵音无法取舍。
就在此时，还在沉睡中的小昙缓缓苏醒，犹如初见般她嘴角漾起浅浅的笑，她从玄月怀中挣扎而下，几步来到苏灵音面前依偎着她。
她嗫嚅着双唇比划，片刻后伸手替她擦去泪痕。
玄月盯着女孩，眸底掀起波澜：“小昙，若要救你姐姐，需要舍弃自己的性命沉睡池底，你愿意么？”
懵懂的孩子眸光微闪，唇角有可爱的梨涡浮起，她轻轻点头。
苏灵音捂住脸啜泣，浑身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在原地，小昙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了，在她和顾清川的数次谈话间，很有可能早已清醒听去。
玄月轻叹了口气，上前牵过小昙的手，片刻后指尖闪过灵力探入她的身体，金色光华大作，牵动着玄月银白的发丝，他双手结契要完阵，却看见还跪倒在地上的苏灵音猛扑上前，眼眸赤红大喝：“不行！！”
可玄月的灵阵她如何能抵挡住，不多时就被掀开滚落在地上，唇角溢出殷红的鲜血，她眸光绝望，撕心裂肺的哀求着：“师父！求您！”
小昙闭上眼眸，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
一颗淡蓝色的灵丹缓缓浮现而出，随着阵法消散，小昙也化作了四散而落的昙花花瓣，很快沉入湖底在没有波澜，空气中传来最后一声余音：“灵音姐姐。”
苏灵音悄无声息落泪，而后怔忡盯着玄月，就见梦里的一幕再次出现，玄月的眼角落下血泪，越冒越多落在地上，他无所谓的伸手抹去，很快呕出一大口血。
与此同时的顾清川也痛苦瘫倒在地上，额角青筋暴起。
苏灵音知道，他这是毒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