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和你吃饭,你不是感冒了吗?送你回来的那次。”他爸说,“就是……我出门了发现,但你那时候已经睡了。”
“爸。”何言打断了他,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你下次直接说,好吗?”
男人沉默了很久,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言言,因为我们基本不说话。”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煽动了翅膀,却能在千里之外的得克萨斯州引发一场龙卷风。何言他爸有一个同款的黑色背包被落下,却被他当成是自己的放进柜子里,拿错了一次去上海,偏巧却被梁译川看见。
他们各自都藏在语言之外的茧里,被包裹,被旋转,不断错过却不接近。
“你有空过来拿吧。”何言百感交集,“或者我给你送过去。”
“好、好……今年过年你想过来吃饭吗?”男人似乎被鼓舞到,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何言一句。
何言客套两句:“再说吧,到时候看。”
“嗯。”
“爸。”何言实在没忍住,意味深长地说,“注意身体啊。”
他爸咳嗽了一声。
何言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了一长串的文字正要发给梁译川,便看见梁译川给他发来微信:【我再待一天吧……我改签到明天晚上走。】
何言手滑,一下子把那串解释的文字发了出去。
梁译川:【?】
梁译川:【搞了半天是你爸不行?】
梁译川:【那会遗传给你吗?】
何言:【微笑jpg】
何言:【你回来我们再详细探讨一下。】
言言
星期一晚上,梁译川没有走成,何言前脚把他送到南京南,他刚过了安检后脚就开始感到后悔。
学生时代的“厌学情绪”延续到今日,最终变成了“打开工作软件再请一天年假”。梁译川坐地铁,返回何言家时,看见他穿着人字拖正在便利店买东西。
梁译川拉着行李箱站在便利店门口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何言出来时看见他,微微怔住。
“买的什么?”梁译川问。
夜色再次降临,一切又都寂静下去。
何言抬起手中的袋子,看着他笑道:“你喜欢吃的零食,补一点。”
回家后梁译川果真看见两个黑色的背包,一个是何言自己的,一个是去年不小心拿错的。梁译川不小心得知了何言他爸的某个八卦,忍不住走神好久。
“你爸……你爸也真是……就跟你说一声,不行吗?”梁译川问。
何言叹了口气,想了想说:“因为我俩是真的不说话,我觉得也挺奇怪的,但是跟他聊完电话之后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什么?”
“初中升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家长会,我通知他来,他也答应了。”何言帮梁译川把行李箱放进屋,“我一直以为他来了,但是过了几天老师找到我,说我爸没有过来,是不是家里没人打算管我。”
梁译川是第一次听,奇怪地说道:“还有这回事?”
“嗯。当时我还很生气地去问他,为什么不来?如果不来的话,可以说一声,我爸也没说出理由,过了很久才对我说是不好意思开口。”何言说。
梁译川转过头抱住何言,摸摸他的脑袋,夸张地说:“太可怜了!我们何言太可怜了!”
何言:“……”
后来何言学会了另外的处理方式,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永远处理不好,干脆不用再见。
何言点了外卖,没再做饭,和梁译川一起吃完,窝在床上聊天。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何言趴在梁译川的身边,很专注地看他的侧脸。
梁译川说:“我不想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