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似乎有点忙。
大约过了不到一周,顾南译给桑未眠打电话,说他回了临城,让她出来一起吃个饭。
桑未眠那次有些犹豫,因为在那一周内,她听到最多的话是王恋显摆着王思爻的那件拍品,说她的堂姐名校归来,那件作品在港岛拍出了天价,争相想结交她的名门子弟多少多少多,可惜她堂姐要有婚约咯。
“谁啊。”
“顾三哥。你们见过一次的。”
“就那个帅得没边的?天呐他是你姐夫啊?”
“是啊,他们青梅竹马,两家人都默认的,我姐这次回来了也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婚事的。”
“那你姐能hold住他吗,我看那个叫什么三哥的,那张脸招蜂引蝶的,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费尽心机吧。”
“费尽心机又怎么样,他最多也就跟她们玩玩的,他们都是这样的啦,最后和谁在一起都是要听家里人的话的。”
……
那一年的春天过去,夏天到来,他们就将毕业各奔东西。
那也是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四年本科里最后一堂金工课。
低头磨石头的人还是桑未眠一个。
聚在一起八卦的那几个女孩子都有了自己家里安排的去处。
那是人生再一次的分水岭。
桑未眠把最后一个银饰镶嵌好,护目镜都没来得及摘下来,就想起一年半前她在庭院里误入顾南译和别人的一场谈话,他说以后家里会安排婚姻,他只能和人玩玩。
谁知道和他玩玩的那个人是桑未眠呢。
谁知道原来他的“未婚妻”是王思爻呢。
谁知道最后,是王思爻占了本该属于桑未眠的东西呢。
不对,不能这样说。
桑未眠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王思爻占了她的名额,还是她天真地以为港岛那家拍卖行会那样地把这样一个机会给一个毫无名气的普通大学生。
可能不是王思爻,也会是李思爻、陈思爻。
是桑未眠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条来来往往都是人的路上行走。
她在进入他的世界里的时候,就应该有想过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被碾入车底。
就像陈筱一样。
就像她看在酒局上看到过的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女孩子一样。
他们都有自己的花期。
王思爻回来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桑未眠最后没有拿到拍卖的资格的事,就是一种老天对她的提醒——
不要妄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那晚,她面对顾南译的邀约没应,只是借口自己有事。
同学校的毕业生都开始陆续找到了自己往后的方向,有人脉有资源的已经开始有自己的品牌了,专业课的老师看桑未眠学业成绩好,技术又不错,给她的建议是:出国深造一下会更好。
但桑未眠没有那样条件可以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