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既有用,今日继续喝。”陆雩:“还、还有啊?”季半夏:“昨夜还剩下半碗。”陆雩顿时苦瓜脸。
随后季半夏和李孝雨去了一趟山中将老虎皮、虎胆等有用之物取下拿到了县里去换钱,回来继续给陆雩熬汤。
陈大夫说此物太补,故给开了一个药方子加在汤里中和。
最后熬煮出的汤汁又黑又稠,散发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腥味。季半夏光闻着都觉得有些冲脑。
这回端出去时,他给陆雩额外拿了五颗蜜饯。
陆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这碗汤的。等他喝完时,整个人都恍惚地仿若飘在云端。“真的太难喝了……”
他心想,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在古代当药罐子喝羊鞭汤。
喝完没过多久,陆雩整个人再度气血上涌,肉眼可见面色涨红,身上开始冒汗,犹如跟跑了八百米似的,气喘吁吁。
“呼,呼,呼……”他蜷缩在椅子上,大汗淋漓。
季半夏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大夫说了,发发汗就好了。陆雩面色隐忍,低喘道:不行,我想洗澡。
同为男人,季半夏如何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他移开视线,背过身道:我去给你烧水。
陆家小院后方有一个用木棚简易搭成的露天澡房。平时他们一家人都是在此用木桶舀水冲澡。陆雩是惯爱享受的,从不亏待自己。
最近手头宽裕了,前不久他就跟木匠专门定制了一个大木桶用于泡澡。
在古代,平民百姓和泡澡是与世隔绝的,闻所未闻。当初木匠还以为陆雩定做这个木桶是要用来杀猪的哩!
季半夏烧完水,单手提着倒入澡房木桶内。他探手试了下水温,太烫,又添了半桶冷水,感觉刚好后这才回去将陆雩搀扶过来。
陆雩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差点摔进木桶里。季半夏见状问:“要我帮你脱衣吗?”
之后李孝雨进来帮陆雩脱了衣服,扶他坐进浴桶。泡了一会后,陆雩感觉舒服多了。李孝雨:“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你出去自己玩吧。陆雩挥挥手。李孝雨便出去了。
片刻后,陆雩忽然想起自己没拿皂角,便抬高音量喊道:云璟,你能帮我拿个皂角进来吗?哒,哒。脚步声传来。吱呀,门被推开。
热水蒸腾的雾气缥缈上升,充斥着整间屋子。
季半夏握着一枚皂角走进来,看到坐在浴水中的湿发少年时,微微一愣。经过这阵子的善养和锻炼,陆雩看起来与从前有些不同。从一根干瘦如柴的树枝,到抽条稍渐圆润了些。亦变得健康了许多。
他病态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些许嫣红,唇色寡淡,上身斜靠在桶内,露出大半片嶙峋胸膛。如绸缎般的墨发散落着,发稍末尾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
如同一截精致美玉,脆弱到一摔就碎,却又忍不住让人心生呵护欲。
隔着袅袅雾气,陆雩看清来人后愕然,旋即下意识用两手捂胸。“半、半夏,你怎么进来了……”
“孝雨不在,我给你送皂角。”季半夏正襟直视木墙,余光却还是不断地飘进那些风光画面。是的,陆雩的美貌足以用风光来形容。
但从前季半夏既知他长得好,却从来没有眼下这种嗓子发干,气机逆乱的燥热感。
奇怪。
以往陆雩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毫无波澜,今日这是怎么了?
“等等,半夏你怎么也流鼻血了!”陆雩吓得猛然从水里站起来。季半夏瞳孔骤缩,瞬间轰地一声,大脑像炸开般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