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趁着梳洗的功夫,残烟就提了一嘴。
苏晚摸摸平坦的小腹,喃喃道:“我这阵子有些焦虑,可能是因为这样,月事才推迟的。”
残烟疑惑:“不叫大夫来看看吗?”
“不能叫。”叫大夫虽然是小事,但是肯定会传到凤池和长公主耳里,万一叫他们空欢喜,那就尴尬了。
“可那也要注意点才行。”残烟记在了心头上,叮嘱道:“寒凉的东西就别吃了,尤其是冰碗,必须戒掉,每日晨起的跑步,也该缓缓了。”
“把跑步换成快走吧。”苏晚恨恨的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希望能有个好消息。
残烟又道:“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不如搬张躺椅,放到柳树下,奴婢在一边打扇,可好?”
“可我想出去,去广恩寺。”苏晚摸了摸发髻上的金步摇,不知想起了什么,撒谎道:“我想吃那里的梅花糕了。”
“叫金桃去买就是了,世子说外面不太平,少出去为妙。”
“可我想去。”苏晚坚持,残烟劝了两句便作罢。
热热闹闹的广恩寺人头攒动,苏晚混迹于行人间,依着记忆寻到了昨天卖豆腐脑的摊位。
残烟捂嘴笑了:“原来是馋豆腐脑了,难怪要来。”
苏晚装模作样要了一碗豆腐脑,喝了两口便左顾右盼。
目光停留在斜对面的一个摊位前,精致的眉眼微微皱起。
斜对面是一个卖绿豆沙的小摊子,一个老妇带着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扎着富贵双髻辫,小脸蛋红扑扑的像颗苹果。
“对面的那个女娃子长的真讨人喜欢。”金桃咕噜噜的吃完了豆腐脑,擦擦嘴,就随着苏晚的视线看了过去,眼睛看到琼枝的那一刻都亮起来了。
金桃和残烟虽然都知道苏晚生孕过一个女娃,但是那女娃打小就抱给了金桃的远房表姐养着,直到现在,她俩都还以为琼枝在金桃远房表姐那里。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女娃娃,那女娃娃也眨着眼睛看向她们,还伸出小手,咿咿呀呀,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也望过来,看到苏晚后,露出寒酸的一个笑。
“琼枝,别晃拨浪鼓了,来,给你这个。”孔嬷嬷往琼枝手里塞了个布娃娃。
琼枝拿着布娃娃甩了两下。
“她也叫琼枝?”金桃和残烟皆是一愣,随后开玩笑说道:“真是有缘分。”
昨天的时候,苏晚恍然一瞥,模模糊糊就瞥见了孔嬷嬷和琼枝的身影,只是被突然现身的姚烈给搅乱了注意力。
今晨脑海里又浮现了琼枝的身影,这才闹着要来广恩寺。
“金桃,前面有卖梅花糕和蒸饺的,你去买一些回来。”
苏晚给了金桃一个荷包,支开不太稳重的金桃。
残烟眉头一凛,忽然就明白了。
两人跨过宽阔的街道,来到孔嬷嬷的摊位前。
残烟笑道:“奶奶,我口有点渴了,给我来一袋绿豆沙吧。”
说着递过去一个重重的荷包。
孔嬷嬷掂量一下,不敢接。
“五个铜板一袋。”
残烟说:“天气炎热,您还带着孩子,肯定是生活不易,这点钱您就拿着,别再出来摆摊了。”
孔嬷嬷很是为难的样子:“老奴年纪大了,又没什么拿出手的手艺,少爷走的很突然,沈府又待不下去,只好带着这孩子出来自力更生了。”
苏晚咬牙:“他就一走了之,对你们俩不管不顾?”
孔嬷嬷似乎是在替沈阶解释:“少爷被罢官,老爷又厌弃他,他也不愿意留在上京城磋磨,就外出游历散心了。
其实沈府并未赶我走,是我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了。